寫這篇稿的時候,正在前往香港的飛機上。目前距離地面究竟有多高,離家究竟有多遠我都不清楚。腦子裡只有兩組數字,100和32。
依稀記得去年的8月31日,我徹夜不眠地跑啊走啊只為完成100公里的越野超馬。那場處女超馬得以完成,全是憑著蠻力和運氣,衝著自己幾年累積下來的體能基礎,還有一股牛勁,在練習不足的情況下艱辛地花了23個小時結束100公里路。那一次,我始終是有些信心的,但這一次將要挑戰的越野超馬卻讓我有著許多不安和未知。
不是為工作也並非去旅行,這一次到香港是為了參加大嶼山100公里越野賽。身邊的朋友自然反應“哇出國去比賽,好了不起呢”。這實在可愛不是嗎?不過就是投資了一些報名費和旅費,甚至還沒開始跑,就已經和“厲害”劃上等號。這些尚未驗證,提前領取的高帽變成一種無形的壓力,我不禁開始懷疑自己,“如此高難度的挑戰,我真的可以完成嗎?”
當初在報名這場越野超馬時是很興奮的,對於新鮮事雙子座就是充滿熱忱,一直到後來認真地研究了比賽詳情,再加上其他跑者的說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勇氣非凡,報名了香港最難的越野超馬賽之一。我在限時內必須完成100公里的距離再加上五千多米的高度總和!這高度幾乎相等於1.5座的東南亞最高山——京那巴魯山。另外還有控制不到的環境因素也不停地在賽前給我施加壓力:3月的香港和馬來西亞的溫差大概有十來度,而這一次賽程大多在赤裸的山坡上進行,冷空氣加上冷風吹,天生的赤道體質恐怕適應不來。於是我對這場越野超馬的擔心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越來越怕。
而我其實是有在反省的。是不是自己不自量力參加了這樣一場連自己也沒有十全把握的比賽,才將自己逼入窘境。不過心中卻有把聲音這樣告訴我:不,不是這樣的,待在舒適圈的日子已經夠多了,外面的世界在等待著,只有放手一搏才能開拓更多的可能。這是一道選擇題,原地不動;或是跨步向前。沒有人知道結果,或許成功,或許不。就算嘗試了之後最終卻還是要面對失敗,也罷了,因為我相信那些傷痕一定會帶著光閃閃發亮。
32個小時,100公里。我相信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