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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光大道】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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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篇稿的時候,正在前往香港的飛機上。目前距離地面究竟有多高,離家究竟有多遠我都不清楚。腦子裡只有兩組數字,100和32。

依稀記得去年的8月31日,我徹夜不眠地跑啊走啊只為完成100公里的越野超馬。那場處女超馬得以完成,全是憑著蠻力和運氣,衝著自己幾年累積下來的體能基礎,還有一股牛勁,在練習不足的情況下艱辛地花了23個小時結束100公里路。那一次,我始終是有些信心的,但這一次將要挑戰的越野超馬卻讓我有著許多不安和未知。

不是為工作也並非去旅行,這一次到香港是為了參加大嶼山100公里越野賽。身邊的朋友自然反應“哇出國去比賽,好了不起呢”。這實在可愛不是嗎?不過就是投資了一些報名費和旅費,甚至還沒開始跑,就已經和“厲害”劃上等號。這些尚未驗證,提前領取的高帽變成一種無形的壓力,我不禁開始懷疑自己,“如此高難度的挑戰,我真的可以完成嗎?”

當初在報名這場越野超馬時是很興奮的,對於新鮮事雙子座就是充滿熱忱,一直到後來認真地研究了比賽詳情,再加上其他跑者的說辭,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勇氣非凡,報名了香港最難的越野超馬賽之一。我在限時內必須完成100公里的距離再加上五千多米的高度總和!這高度幾乎相等於1.5座的東南亞最高山——京那巴魯山。另外還有控制不到的環境因素也不停地在賽前給我施加壓力:3月的香港和馬來西亞的溫差大概有十來度,而這一次賽程大多在赤裸的山坡上進行,冷空氣加上冷風吹,天生的赤道體質恐怕適應不來。於是我對這場越野超馬的擔心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越來越怕。

而我其實是有在反省的。是不是自己不自量力參加了這樣一場連自己也沒有十全把握的比賽,才將自己逼入窘境。不過心中卻有把聲音這樣告訴我:不,不是這樣的,待在舒適圈的日子已經夠多了,外面的世界在等待著,只有放手一搏才能開拓更多的可能。這是一道選擇題,原地不動;或是跨步向前。沒有人知道結果,或許成功,或許不。就算嘗試了之後最終卻還是要面對失敗,也罷了,因為我相信那些傷痕一定會帶著光閃閃發亮。

32個小時,100公里。我相信我可以。


【寫我的國土】甲洞雪蘭莪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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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始速寫時,就沒有想太多為了甚麼而畫了這部份,只是想把這些一直在我生活里的建築物、事物都畫下去。最近為了交稿,就不斷的從回憶庫里一一呼喚出來,畫的都是圍繞著我小時候的生活。

今天要說的故事是位於甲洞的雪蘭莪巴士。以前最普遍的交通工具就是巴士,一種就是雪蘭莪巴士,另外一種就是迷你巴士。雪蘭莪巴士是紅白色,迷你巴士是粉紅色的;雪蘭莪巴士是依據你去的方與距離收費,迷你巴士是無論你去遠一點,或近一點都是一個價格而已。

那時候,空氣污染不算嚴重,所以開著窗口也無妨,我就是常常坐著紅白的雪蘭莪巴士去上學的。還記得有一次,上了巴士時,才發現零錢不見了,售票員收費時,我無法拿出錢,結果有個好心人幫我付了這20仙,從此以後,我就把這20仙綁在口袋裡。後來,才知道原來可以買月卡,而月卡就是在這座建築物裡面購買,他應該就是我第一次接觸的辦公室了,高高的柜台,有個漂亮的姐姐。買了月卡後,就不再擔心20仙不見了,不過偶爾還是會忘記月卡放在哪邊了,所以都會偷偷的拿姐姐的來用!

四四方方的建築物,外面的巴士已經沒有像以前的那麼多。我的色彩帶出了一點憂傷,沒有複雜的線條。五十多年的公司,會不會因為時代的進步而沒落?現在的巴士都有冷氣,好久沒有搭巴士,不知道巴士除了司機外還有沒有售票員,還是已經改為機器了?原來,速寫的時候,我想了那麼多。喜歡速寫建築物的朋友,可以來甲洞找我,我來陪你們一起速寫。

【日常週記】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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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截稿時間剩下24小時撂不倒小貝比之緊要關頭,我立馬打包奶粉、奶瓶、尿片、包屁衣、耳溫鎗、萬用木瓜霜、副食品調理機、彈彈椅、洞洞被、蘇菲長頸鹿等等等,速回娘家。就算是20分鐘短程距離,要把一個8個月大的小貝比從這邊挪到那邊,隨身備用物一樣不能少,是好大一個工程來著。來來回回幾次移動丟三落四長智慧,索性家門口擺好一個隨時撇人的行李箱,一到截稿一字未寫,起身把貝比連同家當拖著走,扔給親密保姆外公外婆和阿姨,短暫擺脫魔嬰癡癡纏,關起房門快快寫字。

永遠不知道今天明天后天下班時間幾點鐘的風同學說,這樣移動來移動去挺好,讓小貝比見怪不怪只好能屈能伸,始終距離翅膀長硬的日子還遠著呢,練就隨遇而安是唯一出路。

今天寫字之前,打開媽媽的柜子,裡頭有她收藏的我編寫的雜誌書,我要找第一期封底安西水丸桑說的那句話。發現媽媽煞有其事用透明玻璃紙,給3期雜誌書慎重包了書衣,我想起了我的小學課本,媽媽當時也是這樣教我包書的。我順道發現了,媽媽將我何其難得被報章雜誌採訪的篇幅裝裱了起來防濕防蟲,就差沒有上框像我阿公阿嬤老家客廳的那副板牆,掛著每個孩子的結婚照片,想想也是溫馨。

安西水丸說了甚麼?他說:“人生苦短,有喜歡的事、想做的事,就放心去做吧。”與其理直氣壯的喊話,我更喜歡這樣稀鬆平常的說話方式。

我大抵有2個月沒有稀鬆平常走進書店了,上個星期住在東馬砂拉越詩巫的花同學來家裡作客,她說她的家鄉那兒僅有一家讓大眾莞爾的書店,裡頭有琳琅滿目的課本練習簿和應有盡有的文房具,剛好沒有生活讀物。於是我決定帶她逛逛城中書店紀伊國屋,私以為來自閱讀沙漠的老同學,回家的行囊空間倘若被閱讀物填滿,久旱逢甘霖可以解渴一陣子了。

離開書店,我春風得意,手上扛了重重一本370頁《KINFOLK家》,2016年2月26日發行。這般的療癒,只有它的信徒懂。我打算回家擺陣:先泡一壺大吉嶺紅茶、打開THANN超音波噴霧器,滴幾滴阿原糠木精油、啟動Spotify點唱西班牙無盡的吻〈Besame Mucho〉、調節好室內溫度、一屁股坐進絕對符合人體工學的沙包椅,可以開始閱讀了。

書腰上頭《KINFOLK》創辦人奈森威廉斯說:“慢活不是慵懶度日,也非放棄你喜愛的東西、將對於生活必需品的依賴減至最低,而是瞭解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人事物。於是我們拜訪世界各地的朋友,敲響他們的家門,想瞭解住在其中的人們如何透過家來體現生活的價值;重點不在於牆壁的顏色或窗簾的材質,而是邀請他們談談自己的價值觀、談談他們如何用理想塑造出家的模樣,以及家又是如何影響並型塑出他們的生活。書中的每一個家都不盡相同,但你可以看見同一件事,那就是生活。”

【滾石不生苔】90年代的搖滾傳奇──Kurt Cob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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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90年代的搖滾樂迷而言,4月,是個傷感的季節。在這一個月,搖滾樂壇好不容易才蹦出來的奇才,在美國時間5日當天,把手鎗塞進了自己的嘴巴,結束了生命。

說的,正是Kurt Cobain,正是啟動Grunge Rock盛世的Nirvana樂隊靈魂人物。

自從這世界上有了搖滾樂之後,確實是出了不少傳奇人物,但人們對搖滾樂的熱愛與瘋狂,到了80年代由熱轉淡,其中一個重大的原因,是樂壇再也沒有一個撐起整個搖滾樂壇的偶像級歌手出現。

90年代,Kurt Cobain和他領導的Nirvana樂隊,有如暴風刮過西洋樂壇,才重新燃起了大家對搖滾樂的熱火。

1989年,Kurt Cobain與隊友組成Nirvana樂隊,發行了第一張專輯,雖然風格近似Black Sabbath與Led Zeppelin,但Nirvana的音樂忽而高亢忽而狂飆忽而低吟,有如漩渦,還經常夾雜著朦朧的混音,像是電流供應突然要中斷了的感覺,讓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更讓人難忘的,是Kurt Cobain非常有辯識度也極為特別的嗓音,聲音中的憤怒與憂悒的嗓音,通過他那歇斯底里與渲泄式的唱法,也讓世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最初人們並不知道要如何界定Nirvana的搖滾樂風格,把他們當成一個從地下冒上來的搖滾樂隊,是個作風頹廢、把頭甩來甩去、製造噪音的樂隊,也含糊的把他們的音樂稱為噪音搖滾或另類搖滾。

然而,一年之後,Nirvana推出的另一張唱片《Nevermind》,也宣示了新的搖滾盛世降臨,1992年1月,它攀上美國Billboard排行榜榜首,把Michael Jackson的《危險》專輯擠了下來,搖滾史上也從此多出了“Grunge Rock”這個新名詞,還帶動了大批地下搖滾樂團紛紛冒出頭來。

其實《Nevermind》推出時,唱片公司原本只是預算賣個25萬張,但沒想到在短短6個月內,便賣了300萬張,專輯裡的〈Smells Like Teen Spirit〉,也成了Nirvana的經典名曲。

如今回頭來看,90年代上半葉,Nirvana與其他Grunge Rock樂隊有如暴風狂掃流行樂壇,必須歸功於這張專輯,不,應該歸功於Kurt Cobain的個人魅力與過人的才氣。

自Nirvana推出首張專輯以來,單在美國,這支樂隊便擁有超過2500萬張唱片銷售量的紀錄,要說全球,也超過5千萬張,只可惜Kurt Cobain最後走上絕路,無法繼續延續傳奇。

事實上證明,Kurt Cobain自殺身亡之後,Nirvana已是欲振乏力,沒有了他,Nirvana已無意義,雖然他的隊友過後另組FooFighters,但已是不可同日而語,注定了Kurt Cobain自死後那一天開始,要永遠被人懷念。

【古晉筆記】萬福碼頭的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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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晉甘蜜街尾連接一條爪哇街,是上百年的老街,店屋建成於1906年前後。在那之前,這個河岸段落是爪哇人的聚落,街道因此得名。

爪哇街尾有一小支流,對面乃清真寺的墓園,因此這條街當年也被戲稱為“公司山頭”(福建話將義山稱為“公司山”),直到1912年布洛克船塢將爪哇街和清真寺隔開後,這個稱呼才逐漸被人們淡忘。

提到爪哇街,一定得提楊源抄這號人物。楊源抄是福建人,1858年生於漳州長泰縣,19歲那年下南洋,抵步新加坡後再轉到古晉謀生。相傳酷愛騎馬的第二代拉者查爾斯布洛克有次不幸墜馬,碰巧楊源抄就在鄰近菜園種菜,救了拉者一命。有此機緣,加上楊源抄頗具商業頭腦,甚獲拉者重視,事業自此扶搖直上,在20世紀前後成為富甲一方的傳奇閩商。

楊源抄創立的“萬福”寶號,經營多元業務,爪哇街店屋就由其承建,而其公司總部即設立於此。

由於萬福寶號也從事出入口貿易,生意極好,其店前的小碼頭常見貨物堆積如山,不勝負荷。於是楊源抄征得拉者同意,在1911年出資擴建該碼頭,成為當年砂拉越數一數二的大碼頭,並命名為“萬福碼頭”。

可惜的是,這樣一號傳奇人物卻因生意管理不善,導致企業王國在短時間內分崩離析,其本人也在事業失敗後,病逝於1925年。

然而,萬福碼頭卻繼續在古晉港扮演重要的角色,許多大型貨輪,比如往返古晉和香港的貨輪都在萬福碼頭停靠和起卸貨物,許多南來或回返中國的華僑也在這裡上岸或登船,重逢與離別成為這裡常見的生活劇情。1939年,許多砂拉越青年響應陳嘉庚號召回中國抗日,分3批從萬福碼頭乘船到新加坡再繼程往中國雲南省昆明。1945年二戰結束,投降的日軍戰俘也被押到這裡登船,送到納閩接受軍事審判。萬福碼頭因此見證一段戰爭歲月的辛酸。

由於砂拉越河河床不夠深,20世紀初年拉者政府便在距離古晉市中心5哩外的朋嶺設立碼頭。到了1960年代末,大型貨輪逐步轉移到朋嶺的碼頭,老街區的老碼頭較多為來往內陸省份的船隻使用。這時期,政府重新規劃市區的老碼頭和貨倉,將甘蜜街3層樓高的“班卡”貨倉改為“甘蜜街小販中心”,而萬福碼頭的貨倉則改為“萬福碼頭小販中心”,主要賣成衣、布料、洋什、雜貨等。

客家人李文光早年在印度街和甘蜜街一帶流動擺檔,1976年時遷入萬福碼頭小販中心營業,可說是萬福碼頭小販中心的歷史見證人。根據其口述,萬福碼頭貨倉初為小販中心時,僅在地面做簡單的洋灰分界墩,用以區分各個檔口。2年後,小販中心裝修,才有了店面鋪子。然而,1986年的一場大火焚燬小販中心,幸而在當時的市長宋瑞源協助下,於隔年迅速完成重建,投入營運。

與萬福碼頭咫尺之遙,爪哇街頭與其背對的馬吉街頭店屋旁有一數十尺長空地,二戰前已有幾個老攤檔在營業,主要販賣糕點、麵食、玩具、藥品、水果、糖果等,還有一家是詹家的煮炒檔。戰後這一帶的生意更是火紅,匯聚了鄰近各個巴剎、小販中心、碼頭、巴士總站、德士總站、羅里總站和附近店家的人潮,可說白天有白天的熱鬧,晚上也有晚上的人流,此處食檔基本上24小時不熄火,隨時可以吃點甚麼果腹,或喝杯咖啡提神。

介於萬福碼頭與甘蜜街兩座小販中心之間長約數百公尺的河岸,早期是砂拉越運輸有限公司的市區總站。1970年前後,總站遷入萬福碼頭小販中心隔鄰,原址建了一排小檔口,成排水果檔口和咖啡檔口在此營業。這幾座小販中心和檔口都屬於政府產業,小販需申請“禮申”(license),按月付還租金。

另,在爪哇街尾與布洛克船塢之間夾著窄小的船塢巷,當年也有成排攤檔,都是小販自行以砂厘片和帆布等材料搭建,無需繳付租金,只需申請營業“禮申”。有趣的是,每當福建人的聖王公(廣澤尊王)游神之際,攤販都得自行拆除檔口,讓出空間供聖駕穿過,游神後再把檔口搭建回去。

由此可以推想,當年爪哇街連接甘蜜街這個河岸段落是怎樣的一番勝景,然而所有的熱鬧在2009年當貨倉、檔口悉數遷移與拆除後,歸於平靜。而今,我們很難告訴後代或遊客,這個砂拉越發跡據點的老街區,早年何以養育這個地方後來的繁華。

儘管貨倉已經去除,萬福碼頭還在,只是孤零零在清冷的水岸。碼頭正好對著遠處的馬當山,是觀賞落日的好地方,許多攝影師喜歡在暮色蒼茫時到這裡取景。這點讓人更為唏噓——萬福碼頭落寞得只剩暮色……

【昔約今城】陳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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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讀中文系的年輕朋友好奇問我,他的雙親想要確認,十多年前在檳城博物館看到的可是我在上期專欄〈求籤〉文中提到“占簽走唱藝人”陳同同的肖像?

說實在的,許多參觀過檳城博物館的人,錯認當時在館內展示的肖像就是陳同同,殊不知,其實是另一位占簽走唱藝人“紅毛惹”(閩南語)。

70年代,“紅毛惹”與陳同同一樣,彈弄月琴穿走鄉城小鎮,靠著琴頭下的簽支,為求籤人彈唱月琴解籤。在那時候,陳同同早已在馬來亞電台錄音彈唱雜碎調,同時在60年代已首開先河,在鄉間占簽走唱,因此,相比之下,“紅毛惹”的受落度不比陳同同。一些人也因為不知道“紅毛惹”的姓名,干脆稱他為陳同同,由此可見,陳同同“郎叮鐺”占簽走唱的形象早已深植人心。

2002年搜集陳同同生平事跡時,我手頭上欠缺許多資料;只知道他原名陳九峇,60年代初就在麗的呼聲及後期在馬來亞電台錄音彈唱雜碎調,對於其他,如生前的照片、錄音、陪伴他穿走鄉城小鎮的月琴“郎叮鐺”,都毫無頭緒。當時,除了拜託身旁朋友四處探聽之外,也特別聯絡好友永球,希望憑著他平時勤走“江湖”認識的人面幫上個忙。

沒經多久,永球就約我同往與陳同同在同一個戲班唱戲的嬌姐住處,找到陳同同在馬來亞電台錄音室拍攝的珍貴照片。

後來,再經嬌姐一位當送嫁娘的朋友口中得知,陳同同骨灰龕安放在具有百年歷史的檳城峇都眼東骨灰亭,當時,我即約了永球及另一位民間學者,也是友好前輩張少寬兄同行前往。

在骨灰亭,我與少寬兄幾番尋找,皆無法找到陳同同骨灰龕,當時跟少寬兄開玩笑說:“永球的瘦長相貌及黝黑膚色,跟陳同同頗有相似,可能陳同同就只願意給永球找到他(骨灰龕)。”話剛說完,就聽到永球在另一頭叫嚷已經發現陳同同的骨灰龕了。

置放在骨灰甕旁的,是陳同同拿著簽支月琴“郎叮鐺”拍攝的照片。為了翻拍這稀有照片,我與少寬兄先後向陳同同卜杯(丟茭)請示允准,兩人三茭落地,皆不得領。唯獨永球一茭擲下,聖杯即現。對於陳同同對永球的特別“疼愛”,我還笑說陳同同有意將永球過契當其誼子呢。

雖然找到相片,不過,陳同同的“郎叮鐺”依然不知所在。經過多處探聽,終於透過朋友認識一位與陳同同熟絡的人,最終得知陳同同誼子在土橋尾填地的住處。

月琴“郎叮鐺”是我搜集陳同同生平事跡的重要遺物之一,當看到陳同同誼子家屬從小屋裡拿出封塵多年的月琴“郎叮鐺”時,欣喜若狂。由於檳城博物館就是欠缺陳同同的資料,時任檳城博物館館長邱武甲知道我尋獲陳同同的月琴,特別囑咐我設法說服其誼子或家屬,將月琴“郎叮鐺”捐獻給檳城博物館,好讓後人知道,檳城曾經有過這一位民間占簽走唱藝人的存在。

可惜,從開始嘗試說服到最後幾次獻議,都未能與陳同同誼子及家屬達成共識。

到今天,未能達成陳同同月琴“郎叮鐺”展示在檳城博物館的意願,是個遺憾。

多年前,土橋尾填地發生一場大火災,毀四五十間屋子,也因為與陳同同誼子家屬失聯,陳同同的月琴是否倖存?時至今日,不得而知。

【閱讀馬華】老師的“教育寶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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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的編排,試圖以輕鬆方式消除教育這個課題的沉重感,效果見仁見智。但作者的親身經歷與教育方式,卻是可供參照的一套方法。許多對學生、對孩子束手無策的教師、家長,倒是可以放下偏見,取之以傚法。

輔導教育出身的韋靜老師,接管一班後段生(還有留級的),她自言從原本信心滿滿到後來遍體鱗傷,以為自己是來管教這群孩子的,最後卻是讓學生給自己上了課,從學生身上學到“教育”這碼事。

後段生,指成績較差、學習能力較慢的學生,也經常與紀律差掛鉤,成了師長眼中無可救藥的壞學生。這群學生成績落後、所作所為不獲認同,於是整天跟老師對著幹,製造問題;他們甚至以被定位為壞學生而沾沾自喜。這些似乎是每所學校經常都在發生的事。

作者之所以能夠收服這些壞學生,不在於她使用甚麼招數,而是一顆平等的心。因為相信老師和學生的尊重是雙向的,她並沒有擺出拒人千里、高高在上的“老師”姿態。幾經磨合,因經常內自省而更謙卑,看待學生的目光不落塵垢,因而能夠消磨掉一切誤解與紛爭。

作者在敘述與學生角力時,對學生心態與想法的掌握,以及如何化解學生的戾氣,幾乎是細節化的描述。可說是一面“教育寶鑒”,讓面對同樣問題的老師與家長,有個參照,甚至對她的方式解碼、歸納,並複製使用。

每當收服一名學生不再與她為敵,她覺得是自己學會了變換著身姿去看人看事,更合理地評價他人,才獲得學生的尊重。她覺得是學生教會她換個角度去思考問題,學生讓她上了一課,內心充滿感恩。因此,除了教育,這也是一本成長主題書。

這本書並沒有太多大道理或譁眾取寵的觀點,很輕易便從讀者眼中忽略掉。韋靜也不是寫這類題材的唯一作者,從事教育工作的李天岱老師也出版過這類書籍,時間上更在韋靜之前。這類書籍的共同點便是將備受忽略的後段生寫進大眾的眼裡,讓大家關注到這類學生在慘不忍睹的課業之外,有顆善良、受傷的心,而這些學生往往比好學生更敬愛老師的。

“聖人之道,卒於魯也傳之。”彭端淑三百多年前的這句名言放在今天仍然非常勵志:孔子的學問還要靠魯鈍的曾參給傳下來!老師們,又怎麼能輕易放棄後段生呢?

達雅非單一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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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雅並非單一民族,而是一群在某種程度上擁有共同點,卻屬於不同語系、文化、習俗、部落的不同民族組成的一個綜合族群的通稱。

在印尼,達雅是由6個主要民族組成。這6個民族之下,包含了405支族。

在砂拉越,大眾普遍認知上的達雅,是被稱為海達雅的伊班(Iban)和陸達雅的比達友(Bidayuh),並不包括其他少數民族和非穆斯林原住民。

其他少數民族如加央(Kayan)、肯雅(Kenyah)、加拉畢(Kel a b i t)、倫巴旺(LunBawang)、烏吉(Ukit)、普南(Punan)、本南(Penan)等,都被歸類為烏魯民族(Orang Ulu)。

實際上,烏魯族也不把本身族群歸類為達雅,原因是文化習俗與語言差異。

在砂拉越,穆斯林比例較大的馬來諾卻被歸類為馬來/馬來諾族(Malay/Melanau)。馬來諾穆斯林傾向於宗教認同,而基督徒或保持原始信仰的馬來諾則更傾向阿博加央族,在文化習俗與宗教信仰上與烏魯族相似。

18世紀以前,原住民之間其實並無明顯概念區分“民族”。

這些原住民共同生活在婆羅洲島上。他們以不同村落為認定異己的標準,即使複雜、近似的文化、習俗、語系無形中連結彼此的村落。他們可能共享空間,一條河流,抑或只是隔著兩座山之遙,個別族群都是以部落河流為名。

然而,他們在方言、社會分層以及一系列儀式的實行方式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變化。

從原住民的遷移史來看,原住民不斷地往不同的區域移動,與不同的民族一同生活,甚至被同化。

在那個時候,他們也實行異族通婚。當然,他們也有可能出現鬥爭,獵殺對方的頭顱帶回家。

18世紀末,外來移民——馬來族群移民至加里曼丹,才將婆羅洲島嶼的原住民取名為“達雅”,“達雅”一詞才被普遍採用。

西方殖民期間,殖民統治者也發揮了一貫作風,納入原有認知的結構標準來組織性分類,為原住民歸類,如“海達雅(Sea Dayak)”,“陸達雅(Land Dayak)”、“烏魯族(Orang Ulu)”等。

後來,他們一直沿用這個名稱,並在後來砂拉越拉惹布洛克王朝正式採用。

1963年,砂拉越沙巴參組馬來西亞,聯邦憲法也沿用了英國殖民的那一套,明文規定原住民的法律地位——與馬來人享有共同地位,卻被歸類入為“等等”族群。這個被視為一種歧視的措施,在近幾年來成了沙砂兩州熱議不斷的課題——原住民爭取民族身份的認同。

不管是在法律地位或普遍民眾認知上,被分類成某個族群或是生活在某個區域,在某種程度上,這種正式的分類是一種尊嚴和認同。

現今的原住民社會,我們無法真正分辨誰是純正的伊班人,卡達山人未必有純血統、加央人的血液裡或許也有肯雅人的血液。馬來/馬來諾正是異族通婚的例子。

在這裡,還有另一種現象,“Cino-Iban”(華裔-伊班)、“Cino-Bidayuh”(華裔-比達友)、“Cino-Kayan(華裔-加央)”等。

在婆羅洲,異族通婚非常普遍。混血兒對於身份認同,也不一定具有選擇的權利,普遍上還是認同父系制度,並未被大眾社會或法律承認為新文化族群。

我們或許可以從語言,或是某些身體特征如樣貌、紋身圖樣和飾品,推測對方是甚麼民族。

唯,生活在婆羅洲島的原住民並不只會說單一語言,他們可能同時掌握了不同的語言溝通能力。

年輕一代的比達友原住民也不再穿戴沉重的銅環。詩加邦族(Sekapan)和拉漢南族(Lahanan)女人不再雙手紋滿圖騰。少男也紋了華族的龍鳳或鯉魚,少女隨著日韓歐美打扮穿著。

這似乎也難成為分辨民族的標準。


【編採手記】在資訊裡找到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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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是〈活力副刊〉裡“最市儈”和“最悶”的,因為99%的IT內容,說到背後,都是跟錢有關的,剩下那百分之一,才跟人的生活有關。事實上,卻完全相反,IT百分之百是跟人們的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

要在副刊裡,完美的融入IT內容,必然是“不可能的任務”,因為IT裡某些生硬又新奇的事物,公眾不太可能很容易明白(很多時候,連我自己也很難才搞清楚),甚至根本沒想過要去瞭解,況且生活上完全沒接觸到(其實平常都在用,只是不知道而已),所以不想讀也不想知道。儘管如此,某些具有革新及重大意義的IT新科技新服務新方案,不管怎樣,都一定要公告天下。

既然這種IT“硬內容”不能經常出現(以免嚇跑讀者),那就只好把有用及跟讀者有切身關係的呈上桌了。秉持著“以讀者的利益為前提,即使一點點好處也就夠了”這個理念,因此,每個星期三的〈活力副刊〉(圖:星洲日報)新媒體(圖:法新社),讀者如果認真讀完,必定略有所獲,至於吸收到多少有用的資訊,就看讀者的興趣和造化啦!

環視全世界的傳媒,目前最缺乏內容的就是科普(科學普及,又稱大眾科學),反觀Information Technology,IT(資訊工藝/訊息科技)內容,用“無孔不入”來形容一點也不誇張。一般人,都把這兩種類似的東西混淆了。區分的關鍵字是:資訊。

然而,科普似乎跨不出實驗室。現在,全世界都在談創意。門檻最低也最容易展現創意的,就是IT界。一個應用程式Apps,可以讓你一夜之間成為暴發戶;一個搞笑短片,可以瘋傳全世界。當然,一支手機,也可以賣到全世界。互聯網這個浩瀚的資訊海洋,一樣可以一夜之間,讓你從高峰跌落谷底、使你的數百萬粉絲一下就歸零。

這個世界太荒謬、太混亂。〈活力副刊〉要為讀者帶來一股清流的活力,(圖:星洲日報)新媒體(圖:法新社)也貫徹這個理念,為讀者從IT界裡發掘資訊,希望讀者能把這些有用的資訊,轉換成知識,融會貫通後成為讀者的“終極能力”——智慧。

【阿卡貝拉】bar07: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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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會感覺到男同學對合唱團男生表現出某種不解又輕蔑的態度。也許是某種關於優伶或閹伶的印象作祟,這也不能怪任何人,畢竟大家都是孩子。

加入合唱團之後,才知道男生與男聲是不同的概念,女生與女聲也是本質上不同的東西。旁人看見了色相,身在其中的,聽見了聲音,合唱團始終是關乎樂音與心靈。

更久以後接觸的性/別理論,還有文化身份建構的問題,又更複雜了。

我也是帶著某種偏見入團的,可是那些高中三年級的學長卻瓦解我所有刻板印象,他們一字排開,不說還以為是籃球隊的,個高,塊頭大。其中一位學長聽說還是私會黨人物,在學校內外頗有名聲,老師重點盯防的對象,難免就有點怕他,不過他愛歌唱,團內事務盡心盡力,大家都說他有情有義。

這批學長身上洋溢叛逆氣息。他們在指定曲目外另尋歌曲,投注額外的熱情,把大家熟悉的流行歌以阿卡貝拉的方式呈獻出來,爭取在年終的常年演唱會上表演,有時甚至翹課,對大組的曲子,意興闌珊,和指揮老師吵架鬧脾氣,有的最後竟然拒絕參與合唱團的演唱會。

幾個拒絕上台的學長提早以校友身份出席演唱會,有人說他們一面聽一面流淚,也許是懊悔也許是回憶繾綣,其實他們一點也不壞,因為愛,所以才賭氣吧。

在一個高中一年級的合唱插班生眼裡,這些學長的身形高大溫柔而有傳奇性。

我本以為合唱團是某種馴化的概念,消磨個體特色,追求圓融,但其實並不是所有歌曲都要求和諧的,老師口中的打架音,比如說大二度、小二度和弦,或是作曲家刻意創造的聲音效果,枝椏摩挲鳥叫蟲鳴之類的,重要的是如何拿捏那個度。

合唱團就像個矛盾的集合體,以日劇的方式,大概每一集都有一個衝突點,每一集都要好好描繪一個團員的故事,才知道每個人是那麼獨一無二。

也許是因為那些異樣眼神,我的高中生涯一直沒法與班上男生好好相處,或許是我太過敏感,但那幾年光景,我幾乎是以賈寶玉的態度看待身邊男生,僅能以一種泥土性的法則和他們相處,在寬中大草場,在那凹凸不平,草皮延展不勻的場地上和他們一較高低,百米賽跑、接力、跳遠、足球賽,弄得渾身泥巴,傷痕累累,比賽結束,頭也不回地離開。

【左右對稱】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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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類聚,人以等級分,這樣說太直白兼殘忍我知道。大概身邊都是長滿稜角的人,我們才可以在跋扈囂張的刀來劍往中不被對方所傷,還可以繼續當朋友。時尚界供養了很多這樣的人。你有錢買得起名牌但沒有品味,那你就只是個客戶,不是朋友。在這邊廂對你笑然後別過臉又流露不屑的神色是潮流人物的指定動作,穿梭時尚派對久了,對那些貌似熱情但內裡冰冷的人一開始反胃,後來竟然讓我如回家一樣舒服,因為在這個空間,我可以不用小心翼翼去照顧那些弱小的心靈,他們是江湖人物,內功深厚,沒那麼容易受傷。我只好承認,我其實並不是個溫暖的人,這樣毫無掩飾的坦誠與虛偽,就是時尚界裡最好的溝通模式。進門後,等級一樣的便是朋友,就是時尚界裡的潛台詞。

那麼直白地告訴你人靠衣裝而且還有等級之分是會惹人討厭的,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若我掩飾,告訴你甚麼樸素最美,更見虛偽,簡約雖然是時尚界裡的一個選項,但簡約從來跟簡單無關,簡約是有條件的簡單。

黃秋生告訴我選朋友要看等級時我一時會不過意,我明白他是善意的,所謂看等級交朋友,乍聽之下似乎是歧視,但其實是尊重彼此的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一方面不用因為顧著另一方的感受步步為營,自然也無需勉強自己裝出一副腳踏實地的模樣,志趣相投,出身相似的人比較容易當朋友不是嗎?

而真正的善意正是放過彼此,以禮待人當然永遠正確,但跨等級卻是殘忍的,你要高攀,需要太多配備,你若彎腰,又得委曲求全。在充滿智慧的人面前,我從不敢輕舉妄動,我也會怕說錯話立刻降級,多煎熬。又因自尊心作祟,我總會喜歡上一些看起來毫無殺傷力看似單純善良的人,但總被他們不一樣的出身,不一樣的處事方式,不一樣的價值觀所傷,我知道他們不是故意的。

等級不同,邏輯就不同。

我曾想到底是甚麼讓時尚界的人開門歡迎我進來。原來我當年有攀上這個等級的基本條件,我,很自我,不隨波逐流,也不跟你那一套,特立獨行,且看起來昂貴。

我怎麼會不明白你們要的就這些?

【寫我的國土】行好事,說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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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洞有很多家茶餐室,有大間的,也有小間的;有經營很久的,也有剛開始經營的,反正在甲洞就不愁找不到吃的。

這裡有一間茶餐室比較特別,不是食物特別,也不是飲料特別,更不是老闆特別,而是甲洞的茶餐室都會賣煙酒,只有這家沒賣。它坐落在甲洞一二校外面,與觀音堂同排,經營者是一位老闆娘。之前就知道她沒有賣煙酒,只是甚麼原因不賣,就不瞭解,因此借此畫畫的機會,進去喝一杯茶探下線索,沒想到老闆娘還真熱情跟我說了很多。

之前,茶餐室是她先生經營的,還有賣煙酒,先生去世後,由老闆娘接管,那時候的她參加了慈濟團體,聽過了證嚴法師的靜思語後,就決定要渡人,發願不賣煙酒。

她身邊的朋友也因為吸煙很兇,導致身體不好,所以一直開導身邊的人不要吸煙,戒掉這壞習慣,因此在這茶餐室就沒有煙酒的出現了。

這裡就像是一個道場,她的熱情感動了每個來喝茶的人,我問她,你不擔心影響生意嗎?她說,只要是做好事,就會吸引人來光顧。

這一天,能夠在慈悲的環境和心情下畫畫,色彩上也選擇淡淡的顏色,讓自己平下心來,畫出了每個在這裡喝茶的朋友,當然,老闆娘的精神要持續下去,做好事,說好話。

【日常週記】起立—行禮—謝謝侯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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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晚間,風同學正在製作星期日的玻璃罐早餐。玻璃罐甜點是風靡巴黎、東京、紐約的新食感!那是食尚書籍的封面話術。自己製作的早餐要置入甚麼樣的內容不必客氣,開放式廚房中央島擺著原味優格、又酸又甜檸檬與酸橙果醬、新鮮牛奶、有機南瓜籽、能量種子奇異籽、健腦益智核桃以及下午跟水果奶奶買的香檳葡萄。

我打開鳳凰衛視,聽見知性女主持人在講述建築界女魔頭紮哈哈迪德的生平故事,風同學放下廚事,一看就陷下去直到節目完畢才繼續未完成的明日早餐。年幼的扎哈有一個喜歡畫花朵的媽媽,因此她擁有好多顏色畫筆和畫紙。長大以後成為建築解構主義大師的小女孩,7歲那年畫了她的第一幅作品——自己的房間,隨後他的父親母親找來工匠,將她的紙上房間變成實體情境。啊—她是不是非常快樂滿足早早就和每個人說晚安好夢呢?

製作《(SOMETHING)》02期那時候,我們去插畫家ilovedoodle林行瑞的家,家裡有個安靜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玩具只有畫筆和畫紙,他的天空可以不是大家的天空,他擁有肆意馳騁的想像權力。我當時忘記詢問小男孩他都畫了一些甚麼?

看來,畫筆和畫紙是最有創意的玩具。

但是畫畫真的不是一樁兒戲。初中那時候,繪畫課男老師要我們畫一張人臉,我忘了當時的主題是甚麼,到底要畫誰的臉?反正我是全神貫注畫了一張有化妝的臉,大概是粉底下手太重了,老師問我那是林真真嗎?每次回去原鄉古城,看見那間非常長壽的馬六甲林真真壽板店,我就會想起我的繪畫老師的臉。

我的中學老師們,18歲畢業之後就不曾再見。我左顧右盼終於在畢業那天興高采烈奔跑出校園,從此以後我就不必每天起個絕早,也不必為了明天的考試挑燈夜讀,誰知道後來上班塞車一樣起個大早,養了一個夜貓子嬰兒一樣挑燈伴兒。

上週,編輯慧燕給我發信留訊,說我的中學華文導師侯福生老師,打電話到報社與我聯繫;侯老師留下了電話號碼,我給又敬又愛的侯老師撥打電話,腦海中的老師還是50歲壯年樣子。老師說,報章上的我看起來不是當年的青澀模樣,於是他不敢確定這張臉孔是不是我。親愛的老師,太陽下山明早依舊爬上來,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老師說,他在【快樂星期天】看見我在寫字,他誇獎我的文筆進步神速。親愛的老師,任時光匆匆流去20年,我的文筆以龜速養成有一點點進步是您不嫌棄。老師說,我寫的那些雜誌書的名字他都不知道。親愛的老師,沒有關係,您已經把您所知道的傾囊相授,孝悌忠信禮義廉恥無窮受用。

起立—行禮—謝謝侯老師。

【漫步古城】落地生根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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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電腦就有問題,熒幕光一下暗一下的。賣電腦的陳先生說,你可以tahan嗎?不然就要換熒幕了。我說換吧,沒辦法。這手提電腦大概用了兩年,壞得好快。比起以往我們要求物件都要很耐用,不然就叫它日本水貨的年代,10年算是短的使用壽命了。現在被圖片漫畫電腦蘋果機手機喂養長大的年輕人總是這樣跟我說:“時代不同了。”我也只好接受,這是一部兩三千令吉的智能手機只劃一兩年就要更新(更換)的快食年代已經來臨。在10年以前,這是不可思議的浪費。

“時代不同了。”是現代年輕人的口頭禪,聽著有點刺耳,但它是真的。對半世紀以前來馬六甲的陳西俊來說,下南洋以後,一切都不同了,更好了。那是他們那一代人的生命分水嶺。說起下南洋,他有無限的快樂和巨大的感受,他總是瞇著眼睛咧嘴笑得很開心地說:“馬六甲很好,非常好!”他至今無悔。穿著簡單塔標背心的他說:“我現在甚麼都有,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是有屋子有車子。”

生活比較難過的是二戰時日本來過之後、英國殖民的共產黨時期:“共產黨很厲害,紅毛搞不定他們就進行封鎖政策。我們是賣雜貸的,賣米都要登記和交代來龍去脈。我的親戚沒有飯吃,我要把米裝在餅桶喬裝送去。”他說,幸好那時候中國共產黨的亂,不會搞到這裡來。也有年輕好玩的記憶:“送米去峇峇的屋子時,娘惹會打開窗偷看我們。”

比較特別和記得的是:“我來不久,陳禎祿就成立馬華。那時候加入馬華是很容易的,每個會館主席領袖都去參加了。馬華來招募時,我爸說他老了,就叫我參加,也不用錢。那時我十多歲。我記得參加的人包括沈慕羽、林源瑞和江雪霞。”

陳西俊覺得,他一來到馬六甲後,生活就越來越好了,也一直在睹間口和打金街的轉角處直到今天。唯一讓他擔憂甚至害怕到睡不著吃不下的,是屋租統治法令於2000年全面取消之後。

“這間屋子本來是租的,只要40令吉租金。屋租統治法令取消後,很多老店關門或遷走。我很怕,不懂要搬去哪裡?”幸好屋主要賣,他終於買下這住了一輩子的店屋──樓下開店,他和太太現在仍住在樓上。

“現在租金幾千塊錢一個月,租金太高,很多人生意沒法做下去,老街坊都搬走了。要起價可以但不要一刀砍下去,要你死就死,要你搬就搬。

創業不容易啊!可是你看,連板底街的大生意也紛紛關掉。客人就分散或跑掉。”情勢變得太快了,尤其是登錄世界文化遺產後。他想念老街坊的日子:“馬六甲人守舊但有禮貌,現在這美德在別的地方未必有了。”

位於旅遊核心區的小雜貨店經營內容早就有變。他開始著重賣酒與酒瓶等舊物。他說,都是賣給遊客的多,遊客來買本地酒回去旅館喝。“最銷本地酒,虎頭標、荔枝酒。洋人喜歡琴酒,中國人喜歡十全大補酒。”也有外勞緬甸人之類的。他像回到從前賣酒給這裡的勞動階層:“喝氣才有力氣做工。”他懷念:“以前本地裝的葯酒配料很好,現在也差了。”

這間小店走過逾半個世紀,走著走著開始變樣,賣各種各樣的瓶子和舊物。“客人喜歡買這些舊的酒瓶,一個10塊錢,一天可以賣2支到10支。都是我女兒給我的。喝酒的小酒杯新加坡客可以一整箱的買回去,不過慢慢也要賣完了,賣完就沒有了。”

這就是陳西俊在馬六甲和下南洋後的生活。他說,來到馬六甲就好了,一路好到今天。他今年85歲了。

【聽彈琴】我的音樂治療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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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大約9月,在機緣巧合下,我參與了一個研究案:與一位從事音樂治療工作的同事,到馬來西亞帕金森中心教帕金森患者唱歌。

對很多人來說,音樂純粹只是娛樂。的確,音樂具備娛樂的功能,但是深入一點來說,由於音樂能夠凝聚人們,因此參與音樂活動可以讓人們不與人群或社會脫節,並且在共同參與音樂活動(演唱或演奏)之時,讓個人的壓力找到釋放的出口,同時得到心靈上的滿足。這個層面的“娛樂”功能,對老年人或者正在與社會脫節中的人,尤其慢性疾病患者來說,有更重要的意義。

在這個研究案中,我與同事除了希望通過歌唱來舒緩患者與看護者的壓力之外,我們也希望以音樂治療的方法,針對病患的一些症狀予以直接的幫助。“帕金森氏症”主要影響患者的肌肉協調,症狀表現在肢體動作上,比如說肢體不由自主地抖動、僵直、動作遲緩、碎步步行、說話或者吞嚥困難等等。

由於說話(包括歌唱)與肌肉的協調息息相關,於是語言障礙就形成了帕金森患者其中一個很大的困擾。在聲音上,他們會漸漸失去說話時的音量(這個也跟內部感覺神經的協調有關),並且會越來越不清楚(含糊)、失去一些說話的音域、聲音沙啞,或併有呼吸協調上的困難。雖然語言障礙不一定在所有的帕金森患者身上發生,但根據一些學術文章的記載,大約80-90%的帕金森患者會面對語言障礙,而且這個比例有上升的趨勢。經歷語言障礙的患者,由於他們開始無法與外界溝通,他們將會漸漸的把自己與外界抽離,這樣除了提高憂鬱症的發生幾率之外,說話與吞嚥肌肉的控制也將會更迅速地惡化。

歌唱是一種身體內部的運動,好的聲音必須是在內部肌肉很好的協調下產生。在許多學術文章中也記載,受過聲音訓練的人(包括歌唱家)能保持聲音的健康,並且不會因為大量使用聲音而造成聲音的損壞。

針對帕金森患者,我們便利用歌唱的基本原理來達到聲音內部運動的原則,我們非常注重歌唱技巧的訓練,尤其是腹式呼吸法以及發聲肌肉協調的鍛煉,讓肌肉可以不斷被使用,進而達到強化這些發聲肌肉的效果,延緩症狀的惡化。以歌唱的方式進行音樂治療,除了可以減緩症狀的惡化,也可以在心理層面上給予患者許多的安慰與負能量的釋放。

在國外,音樂治療越來越普及化,有很多學術文章也記載,利用歌唱方式進行音樂治療對慢性疾病病患包括帕金森患者語言障礙上的幫助,除此之外,其他會造成語言障礙的慢性疾病,如中風,也一樣可以通過歌唱與音樂治療得到舒緩。

慢性疾病常讓患者與看護者感覺彷徨與無助,由於資源不足加上缺乏社會醒覺,讓許多病患和家人選擇讓病患留在家中減少參與社會活動。但是,從社會抽離並不能改善患者的症狀,一些對患者沒有風險的群體活動,如音樂活動,或許正能填補這個缺口。


閱讀馬華‧九命貓文學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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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華文壇有一個特殊現象,多年來,文壇的發展不斷湧現大量作者,從事各文類題材的書寫,呈現朝氣,但是綜觀發表園地,卻十分貧乏,主要都集中在報章副刊的文藝版。

原本一個成熟的文學環境,一定要有文學刊物,但馬華文壇的文學刊物,像沙漠中逐漸枯竭的綠洲,很難看到持久水源,雖然在1955年創刊,具有全球壽命最長文學刊物美名的《蕉風》雜誌,曾擔負重大文學工程,發揮力度,輝煌一時但目前的情況已呈獻脫水現象,不易恢復以往百花齊放盛況。

另一本文學刊物《馬華文學》,由馬來西亞華文作家協會主導從1979年創刊,經過多次易名和重整,目前已走過37年,這本刊物比《蕉風》經過更多波折,在稿源、經費、編委和市場,都面對很大挑戰。

不過,這本刊物像九命貓,感覺擁有堅韌的生命力,在進入2016年,《馬華文學》再次從低迷中甦醒過來,重新以紙質的文本面向文學讀者和市場。今年3月在馬大推介這本刊物的革新版一反過去劣勢,以新穎製作,重新注入文學新元氣。

這本文學刊物出現新枝其中一個主因是由青年作家吳鑫霖擔任主編,以他對文學的熱愛對編製刊物的經驗,對主題規劃的能力,剛好讓這本文學讀本找到新生命。

從70年代的《寫作人》到90年代易名為《馬華作家》,過後這本刊物再易名為《馬華文學》接著就進入冬眠,成為不定期出版的讀本。到了2011年,作協再接再厲,通過推動“馬華文學e平台計劃”,征求到熱心社會企業家贊助經費,開始投入網絡版月刊《馬華文學》,分別由陳政欣和方肯主編了18期。

網絡版月刊的《馬華文學》製作多元文學主題,先後推出婆羅洲書寫小輯、微型小說特輯、陳雪風小緝、馬華文學獎得獎人李憶莙特輯、大專文學獎特輯、海鷗文學獎特輯等,一時呈獻繽紛的網絡文學現象。

改為紙質本的《馬華文學》,帶來更明顯的青春氣息,這本刊物已計劃出版為季刊,1年4期,第1期製作創作主題〈怪力亂神〉,網羅多名寫作好手參與,包括雅蒙、王修捷、勿勿和顏俊傑,此外,推出溫祥英作品小輯、詩人王濤書寫他與師父吳岸一生亦師亦友的情誼,感情真摯;在投稿方面,多名具有創作潛力的新舊作者加入,例如毅修、潘碧華、梁偉彬、牛油小生、陳奕進、謝明成、陳顯恩等,增添可讀性,也增添未來的可能。

這本具有九命貓的文學刊物,再次引起文壇關注,成為新的期待如果不要讓這本刊物成為沙漠枯竭的綠洲,則需要更多人一起耕耘,一起澆水以熱帶充沛的雨量。

黑色斷腸花與夜薔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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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大概不相信有愛蝕情淡這一回事。後來友人問《2046》裡白玲打電話那番台詞,是否來自李翰祥的《一樂也》?我頷首微笑,人家也發覺了。鞏俐黑寡婦一角,怎的越看越熟悉,似曾相識?原來有藍本,仿摹描紅的反而逐漸潦草模糊的,似乎心虛,我覺得王家衛電影的魔魅消散,原型卻清晰可辨———舊片《往事知多少》開頭,俱樂部門口男女巧遇,黑森森長旗袍女人輕盈的掠過,掉了手絹;那時用手絹還很習以為常,代撿香帕,也仿彿屬於風雅的紳士風度了。白燕,悲旦面譜暫時卸下,她原來可以如此精刮老練,人海萬花筒裡看得透亮精闢,扭曲的不夜天裡沒甚麼可隱瞞的。一個登樣的男人出入博弈場所,輸贏還不至形諸於色,但她有甚麼看不出來?一輪拼搏之後在夜總會逗留,牆壁的鏡光裡映出女人的身影,恍如一縷香魂,幽冥界邊百無聊賴,伺機尋找慰藉。獵物察覺,卻以為是自己運氣好,發現了紅塵姝麗,勾魂懾魄。她叫白太太,另有芳名孟巧雲——編劇程剛似乎在傳統水滸裡覓出戲謔樂趣,巧雲是書中淫婦之一,劇情不至於筆走極端,倒稍微沾邊:她小立夜霧瑤台,偷窺人間一點春意。如果可能,白燕也會是JamesM Cain小說的女主角,芭芭拉史丹妃,或者拉娜透納的綜合體,但因為東方仍然迷戀通俗淒艷的風格,故她不能當個徹底的“惡之花”。一冊謀害親夫的劇本整齊擺在屏風背後,隨時綵排,蓄勢待發,但也可以一轉頭隨心而去,不必蛇蠍美人附身。

紈絝子弟來到東方蒙地卡羅,紙醉金迷,銷金窟與溫柔鄉交錯徘徊,體面的金甲蟲落在蛛網,跑不掉哪裡去。他怯怯的小伎倆,掩飾不住的謊話,在她面前等於青澀小子,無從施展。他在俱樂部輸得狼狽,不及白太太賭術利落,贏得漂亮;替男人賺回賭本,代價是陪她燈昏擁舞。開了無線電,是魂斷藍橋的歌曲,後來抹去綺麗離愁的友誼萬歲,她柔情似水,依偎其肩上,耳環在夜色裡閃爍,星芒點點,淚光似的。唐僧肉任自溜走,剎那溫存,回去則安排汽車接送……她洞悉一切,把風流子弟歸還家花原配處。白燕一身狐皮裘,倒飛鳳眉,空有全副武裝,良心觸動,則緩緩升天,頭頂有光圈環繞了,看來她是這時候開始成為悲劇聖母的。以前的電影小說《十二金釵戲玉郎》封面,白燕穿毛茸茸大衣,紫紅色,一臉凜然冷漠,仿彿愛意盡退,勇闖前方的樣子。她顯然勝任黑色電影的斷腸花,要殺人,還是被殺,都是月黑風高的勾當,可結局卻是身份轉折,刻意變身幽怨的賢妻良母,洗去當日的艷痕斑斑。像《願郎重吻妾朱唇》這種戲只可一次,不可再了——她一臉春風冶蕩,眉目含春,宣傳文字形容此角色是“靈魂高潔則飽受凌辱,卻難以擺脫享樂觀念的女人”,簡直一如夜薔薇,暗沉黑夜反而開得燦爛。她手抱胳膊,沉聲淡笑:“我毫無生趣……”越是頹廢厭世,越是吸引力無窮。

50年代西風慢吹,黑色世界裡的美麗悍婦位置要填補,也不是沒有人選。李麗華白光理直氣壯,但只能玩票客串,扮演正派良善才是正道,旁側留給其餘的嬌媚勢力——歐陽莎菲輕鬆接手,邪牌的路柳牆花,醜聞故事裡嬌滴滴狐狸精,社會血案的軟弱瓊芳:《浴室艷屍》裡的受害者,可這小本的宣傳書冊,封面卻是藍鶯鶯,另一部黑色電影裡第二女角,如果歐陽莎菲慣於煙視媚行,鶯聲燕語,那藍鶯鶯就隨時坐在沙發上,等著片子主角因故缺席,由她補上,沒事則好整以暇,好運天上來的模樣。當年看《三十年細說從頭》,細節歷歷在目,裡頭世情經歷,看穿人性,黑暗裡沒有燈影也長出妖異的花來。她們輪番上陣,媚影昏閃,心事很重,為愛,為錢,費煞思量。

【古晉筆記】拉者的官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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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拉越白人拉者在古晉砂拉越河的河岸處,先後建有3座“王宮”,毗鄰馬來甘榜,遙望對岸的華人老街區。

第一座由第一代拉者詹姆士布洛克建於1842年,完全採用木料,面積54方尺,早期許多人都稱之為“布洛克先生的住宅”(Mr.Brooke's Residence)。根據一張繪製於1848年的素描,這座宅邸四四方方,內有4個睡房,各據房子一角,中間是偌大的會客廳,而拉者辦公用的房間則位於後方。房子的屋頂高高聳起,確保屋內通風涼爽,之後的2座拉者官邸也延續了這個設計特點,有說此乃依據詹姆士布洛克在英國東印度公司之居所的屋頂構造。

拉者經常在傍晚時分,在會客廳與馬來領袖們促膝聊天至深夜,以瞭解周圍發生的事務。拉者極為重視這樣的聚會,因為當時的局勢動盪不安,他需要這些馬來領袖的支持。

1857年2月,石隆門華工起義爆發,華工攻陷拉者的官邸,詹姆士倉惶跳河逃亡,一名年僅17歲的隨從尼科利茨(Nicholetts)被誤認為拉者而成為代罪羔羊,當場遭斬首。而後,華工放一把火將“王宮”燒燬,宮內的豐富藏書也毀於一旦。

當年聖公會主教麥陀俄的夫人在河對岸目睹這場大火,後來在回憶這段往事時提及詹姆士在官邸內收藏了種類繁多的藏書,是極為重要的知識寶庫,並對大火毀書一事心痛不已。有關消息傳到英國後,詹姆士布洛克的母校校友即刻動員募集,再次捐了一大批書到砂拉越,其中包括劍橋大學也響應這個捐獻活動,唯第二批藏書遠不及第一批那麼豐富。

同年,第二座官邸在原地迅速建起,並稱為“政府屋”(Government House)。有關房子仍屬木造,但有了之前的經歷後,官邸特別附加一座小堡壘作防衛用途。這座“政府屋”僅使用了12年,記錄資料不多,然而相傳“風水”不佳。時任王儲約翰布洛克(詹姆士之外甥)的首任妻子安妮、兒子法蘭西和次任妻子茱莉亞於3年半內,先後死於這間房子中,並埋葬在距離不遠的“布洛克墓園”內。

1868年,詹姆士逝世,第二代拉者查爾斯布洛克即位後,隨即宣佈重建官邸。建築工程在1869年展開,當時查爾斯正在英國休假,並迎娶他的妻子拉妮瑪格烈達。當他們兩人於1870年返回砂拉越時,一座全新充滿氣派的磚牆建築已經在原址矗立。

初期,第三座官邸仍以“政府屋”為名,數年後則改稱“阿斯塔納”(Astana)。這座建築是由3棟房子相連而成,厚重的磚牆和柱子高達20呎,入口處皆建有四方形的堡壘,早年設置武器於堡壘中,做足防衛措施。

查爾斯布洛克和拉妮返抵砂拉越時,“阿斯塔納”雖然已經完工,但是傢俱不多,他們只能暫住在鄰近一所豪宅內。很快的,一些華人商家得知消息後,立刻給新任拉者送來“新居入伙”的禮物,其中潮州僑領——義順公司的劉建發和沈亞堯就送來12對中式燈具。不久後,查爾斯兩夫婦就正式遷入“阿斯塔納”。

查爾斯也應其達雅朋友的要求,在官邸後方的園林種植檳榔樹,每當達雅朋友歡慶佳節時,查爾斯就將檳榔裝在陶罐內送給他們。據說,目前許多達雅人的村莊內還收藏著拉者的陶罐。

拉者經常在“阿斯塔納”注視對岸的政府大樓,監督公務員是否準時上班。從1873年到1903年,這棟建築的飯廳也召開過8次最高議會會議。當然,許多拉者的重要法案、和平法案等,也都在這裡拍板和簽署。每年新年前夕,拉者也招待上百位賓客,一起在宮內用餐慶祝。

“阿斯塔納”歷經了第二和第三代拉者時期、日治時期、英國殖民地時期和馬來西亞時期,見證許多重要的歷史大事,如今仍貴為砂拉越的州長府,但已非如當年般是重要的行政重地,較多時候作為精神象徵,也是古晉的地標之一。

有個坊間八卦順道一提——官邸內的古堡早年爬滿籐蔓,顯得極為髒亂,父老相傳不許粉刷,一粉刷必生災禍。且說二戰期間,日軍佔領有關官邸時,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即刻來個大粉刷。

結果開工當日,日治政府的首任婆羅洲總督前田利在飛往納閩途中竟飛機失事,葬身海底。接獲消息後,古堡的粉刷工作即刻喊停。

【昔約今城】求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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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虎通‧嫁娶》記載的“男不自專娶,女不自專嫁,必由父母,須媒妁何?遠恥防淫佚也”,即可看出在封建社會,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決定一生幸福的盲婚啞嫁,極其常見。

曾經聽母親提起,40年代日據時期,為了避免遭受日軍侵犯,很多單身女孩人家,紛紛找人說媒,為自家女兒找結婚對象,在那時候,十五六歲即嫁為人妻,不見稀奇。

在封建社會或日據時期,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決定的婚姻,由不得待嫁少女自主,為求得幸福婚姻,只有向神明求賜好姻緣,祈求嫁個如意郎君,過個美滿生活。

現代社會,奉行自由戀愛,男婚女嫁,不再以父母之命或媒妁之言決定,說媒相親之事,已極為少見。然而,許多未婚男女,為求得幸福婚姻,乃效仿古人,尚保留向素有為天下男女牽線的月下老人、天上七姐求賜好姻緣的習俗。

坐落在檳城七條路,自1860年或更早之前設立的城隍廟,主神供奉地藏王菩薩及城隍爺,香火百年鼎盛。廟中附神七娘媽(七姐)及注生娘娘,聞名海內外,每年七月初七的七夕節,來自世界各地的信眾,以海棠粉、七色花、花露水等祭品向七娘媽(七姐)或注生娘娘求賜姻緣,以期早日覓得如意終身伴侶。

4月11日,和幾位同是雲手基金董事成員遠赴台灣與當地藝文團體作文化交流,期間造訪設立於金瓜石的優劇場,帶領我們導覽的該劇團行政人員文翰,特別叮囑我們到大稻埕探訪藝文界朋友時,記得要去拜當地“月老”。

來到大稻埕,入駐迪化街設立文創藝術空間已有3年的小麥談起“月老”,即刻神采飛揚,流露幸福笑臉。原來小麥與文翰一樣,都是有過向月老求姻緣的切身體驗,拜月老過後的3個月及1年,得償所願,文翰覓得如意佳人,小麥與相隔海外多年的男友拉埋天窗,如今過著夫唱婦隨的美滿生活。

自1859年落成的大稻埕台北霞海城隍廟,主神供奉城隍爺,1971年開始附祀“月老”,巧合的是,月老與檳城的七娘媽同樣是附祀在城隍廟。

據全職導引員口述,每年有數以萬計的信眾向月老求姻緣,從答謝月老的喜餅和平安袋記錄,每年撮合數以千樁姻緣的月老,平均一年撮合五至六千多對姻緣,單是今年1月至3月份的紀錄,就撮合了1458樁有情人姻緣。45年累積,在月老紅線牽引撮合的有情人經已過以萬計。

月老撮合情緣的神跡,引起台灣人注目,更吸引眾多日本信眾蒞廟膜拜。參廟當天,即便傾盆大雨,信眾依然絡繹不絕,短短半個小時,分別有六、七個小隊;超過三十個人數的日籍女生到廟祀拜月老,握在每個人手上的,都是求姻緣的必需品紅絲線、鉛錢、喜糖。求過姻緣,必須留下喜糖,要吃求得姻緣的信眾答謝的喜餅沾沾喜,再將紅絲線、鉛錢放在皮夾內保存,覓得良緣後,再以喜餅答謝月老。難怪當天供擺在神桌答謝還願的喜餅等祭品,堆積如山。

城隍廟內香火裊繞,雨依舊下,喝了一口平安茶,甜味徐徐流入心肺的當時,我在想,求得姻緣的夫妻情侶,好好珍惜今生情緣,生活過得美滿幸福,這該算是答謝月老牽引姻緣的最好方式吧!

【閱讀馬華】再現消音或扭曲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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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是一部教科書,但要看清歷史的真相,就不能只看當權者撰寫的歷史。《我方的歷史》,洋洋灑灑四十多萬字,再現殖民者及當權派刻意消音或扭曲的歷史事件,讓民眾得以重新審視歷史。

本書提到很多之前不為人知的歷史。當年的馬共總書記萊特是馬共“轉型”的關鍵人物。萊特借“馬共總書記”之名,接二連三出賣同黨給日本侵入者和英國殖民者,對馬共的傷害極深。當年23歲的陳平受馬共委派追蹤萊特,布下天羅地網,終將這叛徒處死,並接任馬共總書記的位子。由於前車之鑒,馬共步步為營,不惜潛入泰國南部及馬來亞北部的山林武裝鬥爭,以致被英國殖民政府稱為“恐怖分子”。

馬共是否恐怖分子?陳平並不以為然。

日軍離開後,“捲土重來的殖民地主子對工人進行嚴重剝削。從英軍軍事統治時期開始,馬共所組織的罷工和示威,都是基於工人的真正痛苦。”(第177頁)當這些示威節節勝利,竟然有人通過承包商僱用暴徒,破壞示威隊伍。英殖民政府視若無睹,人手不足又無能的警方也放任這些暴徒。馬共想成為官方承認改黨為合法組織,即使在示威中飽受私會黨暴徒騷擾,並不採取暴力報復。

1948年2月1日,馬來亞聯合邦成立。眼看憲法即將施行,馬共卻對憲法的條文毫無影響,不禁焦慮黨的前途。當年3月,他們做了一項決定:消滅破壞罷工的暴徒和承包商。於是,英殖民政府頒佈了“緊急狀態”,鉗制平民對共產黨員的救濟。陳平認為,“緊急狀態”這頭怪獸乃“東西方對立——共產主義對壘資本主義的產物”

(第5頁)。這怪獸不只擾亂平民的生活,製造恐怖,更造成了無辜百姓枉死的冤案,如第十五章所談到的峇東加里屠殺事件,英軍誤殺了手無寸鐵的平民後,英殖民政府將錯就錯,把馬共描繪為“恐怖分子”,“這對他們的殖民文化事業更為有利。1948年12月12日的屠殺事件,一直是英國人保守的秘密。”(第217頁)要深入瞭解此事件,可細讀郭義民的《越洋控訴——峇冬加里屠殺慘案》。

歷史,常常只聞當權者的聲音。一些歷史學家早在馬共黨員倒下之前便把他們殺死了。陳平的這本遺著,讓讀者看見他和同黨如何為驅逐殖民主義而戰鬥,為構建理想中的國家而奮鬥——雖然,他們選擇了一條不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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