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霞哥傳奇》一書，不知怎的，總是不上心——開本很大，字體卻小，字句敘述老是覺得輕飄飄，如同流掠在水上。甚麼三藩市早期華人女導演，男性化的穿長褲，梳分頭，自認帥氣，作品有《金門女》、《妒花風雨》、《虛度春宵》、《藍湖碧玉》、《紐約碎屍案》等片……開首緣起，說是有個外國店主在大垃圾箱撿到盒子，裡內有照相簿子和劇照，真是時光拾荒，無意間得到了百寶箱，上面署名Esther Eng中文名伍錦霞，可誰人丟棄這陳年封塵的月宮寶盒？於是揭開了被遺忘在陰山背後的銀海軼事，雖說寫得斷裂還續，另接駁黃柳霜以及其他人的故事，幸好訪問了小燕飛——她老了，但至少活生生的重新打開記憶匣子，舊時流光雲霞，如衣衫的花影緩緩甦醒；但最後一句非常刻骨悲哀：“轉眼又幾十年，以前那些拍檔全部都不在了，只剩下我，好淒涼啊，死剩種。”小燕飛算是高壽，2013年94歲才燕逝香銷。記得她與小明星合唱一曲〈咬碎同心結〉，曲末，嬌滴滴的子喉：“……我含笑入羅帷，懶洗脂和粉。”也不曉得小燕飛還有印象否？後來看她與羅品超演的《血淚洗殘脂》，戲中人名為白娣，英文名字是Betty，她柳腰單薄，淡掃娥眉，悠然態度，骨子裡亦有一種頹廢銷魂。

書中頁首竟然刊載了當年各大明星送給霞哥的簽名照片，1943年的麥炳榮青嫩靦腆，字跡稚拙；旁邊是李湄，一點玉指輕扣腮邊，笑得杏花春意鬧的。當年李湄大概一覺得香港紛亂，即移居美國，星眸紅唇張翕得再熟練，別人的國家到底也無用武之地了。李湄徒留咚咚咚的鼓聲在片場空響著，龍翔鳳舞的清歌漫唱，逐漸變成了遺韻。原來時代與時代的車軌都接在一處，不遠，在美國，大家身在異鄉當故鄉，碰到了不是自己人，也是自己人了。內頁蒐集了從前的娛樂新聞，“胡蝶影”夜訪女導演，說她拍攝了些北美風景片，欲覓伍導補些劇情片段，湊成一部電影，結果被婉拒了。胡蝶影，我眼前一掠過，一片雲光綺羅芙蓉嫣然，老舊的《東風畫報》封面，她一張側面美人圖，古意盎然，艷絕人寰，黑底繡花滾邊的霞帔，鬢邊簪兩大朵玫瑰，一火紅一粉藍，映得眉目如畫凝睇含情，淺笑盈盈，那已經是1953年了，距離她拍《歌侶情潮》幾乎有20年光景，這部是電影史上第一部有聲粵語片，胡蝶影和關德興主演——是關文清策劃，還是趙樹燊導演？喧赫舊時，也是剎那芳華，蝴蝶嬌麗，喚作胡蝶影，更是留有舊時代痕跡，胡蝶翩翩正當行，電影皇后的如日中天，到底過去了。這張封面一直戀戀不忘，10年前出小說集，還想做個封面，當然後來的負責人拒絕，卻推薦了些旗袍開衩、所謂民國懷舊的構思圖來，很是煞風景。

關文清的《銀壇外史》自是會提及趙樹燊的故事，還有七彩艷後麗兒——過去的審美標準，麗兒理應是天仙化人了，媚眼如絲，唇似玫瑰，電影宣傳小書裡少不了讚美歌頌的文章。90年代看《神女會襄王》，五彩斑斕的菲林裡，麗兒的特寫鏡頭很多，眉挑目語，欲語還休，比巫山神女鄧碧雲更美。她是大觀電影公司老闆趙樹燊夫人，多幾個近距離的特寫，理所當然。如今網民截一小段麗兒的歌唱畫面上來，有粵語有時代曲，她是雙聲道，國語廣東話皆可，說究竟她英語最流利，老早演過好萊塢影片了。一冊女導演的事跡，其人其事並不入心，反而裡頭的星影閃現，勾起憶想，卻分外有野趣。

婆羅洲島上的原住民，在西方殖民以前，都信仰泛靈與崇拜。

砂拉越拉惹詹姆斯布洛克英殖民時期，許多原住民受到歐洲傳教士的影響，成為基督教徒。目前只有小部份原住民，仍信仰傳統的泛靈與崇拜。

伊班，是保留其傳統文化和祭祀儀式較為完整的族群。他們慶祝豐收祭，伊班婚禮上也舉行祭祀儀式。

伊班未信奉基督前，他們相信至少4類神靈，即Bunsu Petara（或稱Raja Entala／Tuhan Allah Taala）與7神、Orang Panggau Libau和Gelong聖靈、Bunsu Antu（鬼神），以及人死後的靈魂。

Bunsu Petara是創造萬物的神／上帝。7神，是神／上帝與人之間的傳遞者。傳說這7神是Raja Jembu的孩子，也是Raja Burong的孫子。

他們是Sengalang Burong（戰爭之神）、Biku Bunsu Petara（女祭司）、Sempulang Gana（農業神）、Selempandai／Selempeta／Selempetoh（創造和生育之神）、Menjaya Manang（健康之神）、Anda Mara（財富之神）和Ini Andan／Inee（自然生育之神，也是正義之神）。

一部份伊班人也把這4類神靈分為，來自上天（Ari Langit）的美好生活、來自樹頂（Ari Pucuk Kayu）的預兆鳥類。來自土地（AriTanah），指的是用來占卜的蛇或動物，以及來自水裡（Ari Ai），指的是魚。

另一種說法，伊班將神靈區分為Seragindi（Ngaga Ai）是創造水源的神靈；Seragindah（Ngaga Tanah）是創造土地的神靈，而創造天空的神被稱為SKT（Ngaga Langit）

崇拜神奇神秘人物

除了這些泛靈信仰，伊班也崇拜充滿神奇神秘的人物，如Orang Panggau Libau和“Gelong”、Keling和Laja、Kumang和Lulong，並相信他們賦予成功與勇敢的力量。

他們也相信bunsu jelu（動物之靈）、antu utai tumboh（植物之靈）、antu（靈魂）如antu gerasi（獵人）和antu menoa（地靈，如山神）。這些靈魂可以協助他們，也可以導致他們病痛，或是讓人失去理智。

伊班傳統節慶或祭祀活動，如GawaiBumai（農作）、Gawai Amat／Asal（原始）、Gawai Burong（鳥）、Gawai Tuah（財富）、Gawai Lelabi（河龜）、Gawai Sakit（疾病）和Gawai Antu（鬼魂/靈魂）、Gawai Ngar（編織），這些節慶與祭祀，與伊班傳統信仰、生活與活動息息相關。

唯，不同地區不同長屋所慶祝的Gawai並不一定相同。伊班基督化後，也可能放棄了這些傳統的信仰和祭祀活動。

前幾個月因為養病，就答應了一些自以為可以較不費力、半義務的工作──在中學文宣組培訓學生做導覽員。把自己的一點所知傳給後來者，一直是我的一點心願，幾個月前躺在病床上的時候，這想法更覺得迫切。當然現在事過境遷，要操心的是面對現實的另一回事了，且按下不表。理想與現實總是有落差的。

上個星期跟培風中學文宣組的學生做了一系列4天各佔兩小時的講說，要他們在客家公會的“溫古堂”為公眾導覽和講解。這是我以世界文化遺產醒覺活動的心態來推動的活動，後來也獲得導遊業資深同行們（包括我的導遊老師廖盛龍）的意見和支持，殊為難得。導遊是旅遊業最前線的尖兵，世遺正規的旅遊導覽怎能少了導遊？

以學生只是短短幾個小時聽講便要磨鎗上陣面對大眾來說，學生的表現是令人驚訝的出色。因為我要求參加的學生是自願的、他們選擇的課題是自己比較擅長的、表達方式是自我的，不知是否因為這樣，學生都有超出期待的好表現。有些學生拿出之前自己下過的功夫來表演，有些則是平日在生活中就有多加留意，有的善用會場的資源盡情表達。

當然學生還是認為自己不夠好或可以更好，這是進步的開始；參與者和參觀過多次的支持者也躍踴坦誠地提供學生們可以參考的意見，這是大家看到未來的希望和願意配合的起始。

市場供需，決定傳統老行業的未來

文化遺產尤其是傳統老行業，大部份人感嘆的是缺乏傳承的後來者。文化遺產尤其是傳統老行業會成為消逝中的夕陽行業，最致命的原因其實不是缺乏傳承手藝的人，而是市場的供需問題。

比如說，現代社會的化學塑膠使用已經非常普遍，用木材來製桶不再在平日的生活中頻密出現，除非有特別裝飾或美感要求。人們對木桶的使用知識更是缺乏，以致對木桶漏水這件事甚有批評。其實是木桶需要浸水使木板發脹使縫隙密合，就像大橋需要留縫以便隨天氣熱脹冷縮。

同樣被塑膠大量取代的是打白鐵業，它在全世界扮演重要的角色，尤其是第一和第二次世界大戰發現橡膠的早期，全世界都大量需求橡膠的時候，割膠時的白鐵工具是很需要的。但如今白鐵業對橡膠業工具大有貢獻的年代已經成為過去，很多白鐵容器早已被塑膠品取代。如何因應時代和社會的轉變，則是從事此行業者的考驗。但我認為這不只是此行業人員的思考題，如果這個思考可以有社會和政府的支持和配合，局面會大不相同，至少此刻的消逝可以被緩延，如果它註定遲早要消失。

保護或延緩以前具代表或值得延緩的人事物，本來就是世界文化遺產原本的概念，馬六甲作為世界文化遺產城，其文化遺產內容之一──消逝中的行業負有保護和維護的責任，本來也是應有基本態度。

個人認為，第一，政府可以立法規定所有古屋必需以原有材料和舊有工法去重修，那麼民間自然必需跟從法規，相關老行業例如木工行業、打白鐵、打鐵業（以前叫打黑鐵）、掃灰水等夕陽行業，便有生存的需要和因為是稀少的手工而顯貴。而那些古蹟也能獲得應有的保護和修護，不像如今人們欲修复也難找到資源來完成。

第二，學校增設相關行業的教育，知識和技術得到傳承，便不愁後繼無人，年輕人也比較懂得如何立足傳統再創新猷。想起多年前馬六甲首席部長在巡視博物館之後向記者申訴，這些管理人都只是訓練來教歷史的老師，不是學博物館管理的人，所以把博物館搞成了紀念品中心。這就是教育缺失的後果吧？

舊的好的得到吸取和傳承，但適應新時代新環境也是生存的要訣……。（待續）

我時常對記載在樂譜中的音樂感到很著迷，覺得那些是被凝凍了的神秘世界，在等待著能讀懂它的人出現，好讓其美麗的底蘊釋放出來。《聽彈琴》曾對西洋音樂的記譜法，包括閱讀西洋音樂的方法簡單扼要的交代（請看第二期的〈西洋音樂記譜法〉以及第三期的〈Do Re Mi〉）。這一期，我們一起來看看中國音樂記譜法的發展沿革。

【文字譜】

現存最早的樂譜，一般認為是漢族的古琴譜手抄本《碣石調幽蘭》。這是一部文字譜，也就是用文字詳細說明彈奏方法：包括速度、左右手的指法、弦序、徽位和演奏手法等等，皆以純文字敘述。這文字譜一共224行，4954字，分為4個段落。下面我們來看看第一段第一行（即樂曲的開端）：

“耶臥中指十上半寸許案商，食指中指雙牽宮商，中指急下，與構俱下十三下一寸許住末商起，食指散緩半扶宮商，食指挑商又半扶宮商，縱容下無名於十三外一寸許案商角，於商角即作兩半扶挾挑聲一句。”

以上冗長段落記載的大約是我們現在所說的“一個小節”的音。文字雖長，但是光從演奏的動作既已流露出樂曲的部份情感。但是，由於閱讀理解並演奏起來還是比較繁瑣複雜，於是後來到了隋唐，琴家曹柔（約公元730年-不明）發明了“減字譜”記譜法。

【減字譜】

減字譜是以簡化了的文字拼成一種類似文字的特殊符號，同時記錄左手的按弦指法以及右手的彈奏方法。它記錄的是音在琴上的位置，而不是我們現在熟悉的音名和節奏。不管如何，減字譜卻是文字譜的一個重大改革，到了明朝才發展完善。

【工尺譜】

另外，一樣也是在唐代開始發展的“工尺譜”則比較常用在戲曲音樂與伶人（指戲曲演員）中。工尺譜或許比較類似西方記譜法，記錄的是系列的“音名”，以現代眼光來看，大概可以把工尺譜的“上尺工凡六五乙”對比成“上Do，尺Re，工Mi，凡Fa，六Sol，五La，乙Si”。但工尺譜並不精準地記錄音長，卻會記錄基本的節拍，也會以文字的間隔來讓讀譜的人揣摩字與字或音與音之間的間隔距離（大略的音長關係）。換句話說，這個記譜法有很大的空間讓表演者可以自由發揮。樂譜只是媒介，真正演奏起來卻可以有一定的自由。由於表演的傳承大部份是由師傅口授，因此表演的方法大多也是約定俗成，而且也會因地區的不一樣而有所不同。

【數字簡譜】

中國音樂發展到現代，很多樂譜也趨向使用西方的記譜法，包括數字簡譜與五線譜。五線譜源自中世紀的歐洲，到了16世紀以後才趨向成熟；而數字簡譜則源自17世紀法國教會，19世紀加以改進以後流傳到東方。

音樂是文化，記錄音樂的方法也是人類的文化結晶，一種文化遺產。樂譜就好像是把流動在空間裡的音樂暫時凝凍起來的一個媒介，而讀譜則是解凍的魔術棒。

《帶著你的雜質發亮》的“雜質”用得很好，與眾不同、卻偏偏與世界共生的存在。整部書穿透出一股反烏托邦的黑暗特質，甚至有一點死亡氣息，讓人擔心這部有濃厚自傳色彩的書最後會不會自殺死掉了。從“我知道母親和我說，發亮去吧，帶著你的雜質發亮”，主角到台灣留學、念書、嫁了給台籍配偶，一海之隔，她的雜質卻成為島國的異質存在，融不進社區，是發亮還是烏暗，老實說也不會有人在意。以異鄉人的控訴而言，她的文字簡潔有力，一刀封喉：

“10年來，作為一位被視為弱勢的外籍女人，我成了一隻動物。我的作用是生育、煮飯。當我反抗這一切，我的婚姻就毀了。我知道，我只能隱匿地說這些話，沒有報紙願意刊登這樣的文章。我習慣了不被聽見，在這裡的10年。我和你們說著一樣的中文，卻像隔了比任何一種外文更高的山。我相信、也知道，不管在哪個國家，‘歧視’這件事總是或多或少地存在，從來沒有真正根除過，我以為要避免這件事，是把自己變成像你們一樣。可最終，我還是一敗塗地。”

就我認識的人來說，喜歡台灣的多數是來旅遊的；正好相反，來留學的多數對這塊地方沒甚麼好感。後者的觀感曾教我困惑，台灣再差，也差不過馬來西亞吧？來台半年多，在這塊土地實際生活，才約略捕捉到一部份問題的根源，作者馬尼尼維描述的不過是其中一種：異鄉人身份鮮明，以及台灣人對東南亞人的普遍歧視。

當然，這只是基本問題，主角呈現的痛苦與掙扎複雜得多。她的痛苦不是被排擠的異鄉人，是被排擠之余，又被逼著融入。一種往前被灼傷、後面還有人拿刀子逼你往前的概念。那個持刀人不是別人，是她老公。

主角從在馬來西亞開始就已經顯示了恆長的疏離狀態。她自離家就鮮少和家人聯絡、及“大學畢業後，我為了居留跑去結婚”，書中沒有更進一步的細節，但已足夠讓讀者知道，主角原本對故鄉是疏離與抗拒的。儘管來到台北後，她不喜歡這個城市、不喜歡同學，但那好像問題也不大，保持疏離就好了。但婚後卻是另一片景象，老公希望她多陪母親、照顧廢物弟弟，尤其老公母親死後，要求還更多了，像希望她生個孩子當寂寞的填充物甚麼的。此時想逃也逃不了了。婚姻壓迫是那麼的具象，那麼的強烈。

然後她想起了故鄉的媽媽，“媽媽／我寫下這麼強硬的對白／不要覺得我損傷了／我將要進入更廣大的所在／我要敲打這個世界／幫我把洗好的衣服折疊好／我要出發了”，似乎唯有這若即若離的距離，她才得以安心相處。但她原本不是有意逃家的嗎？來到老公黑暗髒亂的家，才想起“我媽媽每天掃地，還用濕抹布擦地板，家裡有一股乾淨明亮。”也許母親後現的光明形象，只是絕望中的精神稻草，救命用的。

因此，主角的傷痛不是鄉愁的。她的傷痛直接來自生活的壓迫與幻滅。

身為一位年資歷淺的異鄉人，我鄉似乎從中捕捉到一部份可能的未來。婚姻只是其中一個較具象徵意義的例子。書的最後，主角留下這麼一段對話，尤其教人心酸：

“常有人問我，你當初怎麼要來台灣？我說，因為我看了很多台灣書，我想這是一個很有文化的地方。我媽媽問我，你為甚麼要回來，每個人都說，台灣很好，你為甚麼要回來？台灣不是那麼美好，媽媽。”

小時候，我最愛的就是迪士尼動畫 電影，《獅子王》、《白雪公 主》、《仙履奇緣》等，主人翁生動活潑 的表情、美妙的歌聲，總讓我深陷其中， 而它們的共同點是都有一段童話式的愛情 故事。

不過，上中學後，隔了好長一段時 間，我好像再也沒有進戲院觀賞動畫電 影，直到去年，大學同學在臉書極力推薦 《頭腦特工隊》，好奇心驅使下，便重返 戲院觀賞動畫片。

《頭腦特工隊》打破了過去迪士尼電 影的框架，敘述一位名叫萊莉的小女生， 在成長過程中，遭遇的情緒轉變。

過去一直被快樂籠罩的她，因為轉 校，不適應新環境，開始陷入憂傷情緒。 為了不允許她被憂傷侵襲，快樂不肯讓憂 傷取代，結果住在小女生記憶裡的一座座 城堡逐漸摧毀。

電影最後發現，原來生命過程中的快樂回 憶，都是由悲傷或其他情緒建構而來。因此， 我們無法只接受快樂，而拒絕其他情緒，也 許，擁有複雜情緒，我們才算是完整個體，這 就是人生！

加入副刊初時，有幸訪問到台灣國光劇團 的兩位資深京劇演員，表演訓練雖然讓他們從 小吃盡苦頭，卻依然熱愛這份職業。

還記得大學求學時，上了一學年的廣播劇 課程，恩師給予我們的叮囑是，必須深刻觀察 和感受平時出現在自己或他人身上的情緒，並 將感受融入特定角色裡，才能把角色演好。

類似的一段話也出現在兩位京劇演員身 上，日常所累積的情緒和經歷，若得以妥善運 用，將是讓演員詮釋好一個角色的致要關鍵！

情緒是一把雙刃刀，控制得當，它可以 讓你認識到不一樣的自己，並學會體諒別人； 但若控制不當，不只會對別人造成傷害，到最 後，受傷最深的也許就是自己。

最近，腦海裡不斷盤旋著S.H.E的〈你曾是 少年〉，“許多年前，你曾是個樸素的少年， 愛上一個人就不怕付出自己一生，相信愛會永 恆，相信每個陌生人，相信你會成為最想成為 的人”。

成長是人生必經的事，過程中避免不了遇 見不曾出現過的情緒，我始終相信現實世界的 殘酷，是為了磨練我們的意志，而不是將初心 摧毀，不要責怪世界改變了我們，而是我們改 變了自己。

團室內部被深青色蕨類植物包覆，仿彿一座濕熱的小雨林。

那套厚重的墨綠色窗簾十幾年不變，掀起簾子，團室就成了鏤雕盒子，左右兩面牆滿滿的百葉窗玻璃，把影子打碎，拉起窗簾旋又陰翳朦朧，毒日被篩成水澡色。風扇吊在頭頂悠悠轉動，當百來個合唱團員坐定準備練歌時，每個人都在輻射熱能，團室幾乎成了蒸房，有的干脆把黑譜夾當扇子，老師在前面帶得滿身大汗。

團室前方是黑板，橫跨整面牆，我加入的時節，黑板右側已被人用油漆畫了一個月曆格子，文書每個月更新，把團內每個人的生日日期填在格子裡，不需要臉書提醒，我們都到團室去，再沒甚麼比慶祝生日更重要了，壽星若是在團課當天生日，肯定緊張死，全團要給你唱生日歌的，還有三部和聲，這合唱團才有的華麗生日歌，更兼團內最佳鋼琴手伴奏。

黑板上還會出現一些音樂會倒數數字，老師畫的共鳴器官解剖圖、聲帶示意圖，樂理課用到的意大利文術語，團長給複習節拍時畫的長尾巴的音符，白色紅色藍色青色的粉末紛紛落在底下的鐵長凳上。鐵長凳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月，綠色漆皮斑駁，簡單的鐵架拱著長長木板，板上除了粉筆灰，還沾惹了歷屆翻新團室自助工程時遺留下來的漆痕。

團課開始前要點名，按照聲部排成直線，不知道是誰的主意，合唱團沿襲制服團體的做法，也要懂得簡單的步操動作，稍息立正整隊站好，點到名字還要立正喊“到”，聽不見就當沒來。男高音的隊伍靠最右，接近鋼琴和大木桌，中間是女高女低，男低音站在門口邊陲。一百多人，單點名就很花時間，不過這樣的儀式一週周複習，一旦略過恐怕會沒辦法適應。

點名結束，男生就到黑板那把長凳搬出來，擺隊形。不能拖凳腳，禁止發出裂耳的噪音，女生則轉身到後面拆開一張張塑膠椅子，才夠讓百人合唱團都坐下來練唱。平日塑膠椅子都堆疊在團室後側，把小書架、卡帶架都擋著了。沒多少人借閱那些長滿灰塵的東西，多是很古早的理論書，卡帶的話，已經不大流行了。

那只不過是一個角落，整個大後方安了個移動式佈告板，由美藝組的成員悉心照料，他們會給每個人做生日卡，用棉繩吊起來，每個人都可以寫祝語，每個人也就能去偷看別人寫了些甚麼，公開的秘密。佈告欄其實是屏風，背後有兩張帶椅墊的小凳子，還有一個大鐵架，就像以前在華樂團樂器室看到的那種，手工拼湊起來的架子，供大家放書包。不過百來個人如何安放得了？遲到的就只好丟在木桌上，堆一座書包山……

團課結束又得還原位置，幾十年反反覆覆，洋灰地早被打磨剔透，晶瑩如一波碧潭。

朋友的妹妹D看了被丟在公園的貴重禮物後說，不明白為甚麼人要花那麼多錢來企圖證明自己的價值。一萬多令吉一個香奈兒包，拼了命無所不用其極去買，就是人有我也要有的心態，但其實自己或家裡也不見得有錢。她認為，這是一個被嚴重扭曲的價值觀。

D對躺在地上的盒子同時好奇又不屑。這東西幹嘛值錢啊？時尚不就是販賣虛榮的一個東西嗎？我可以特地飛到倫敦花千多令吉看一場阿申納球賽，或者在《西貢小姐》美國巡演期間一個人去百老匯歌劇院買票重看3次，也無法明白為甚麼我要花更多的錢去擁有一個死物。

真的是死物嗎？

我看了擱在草坪上的盒子，心裡想，這是大師的作品啊。這可是山本耀司啊。

雖然它僅僅是入門，卻已經是叫價4位數的山本耀司，而且是一份花心思弄回來的禮物。你千辛萬苦去了百老匯看了《西貢小姐》，因為它是你的啟蒙音樂劇，它慰藉了你干枯的靈魂。草地上的山本耀司其實意義相若。你喜歡，我就想方設法把它找回來，那個價值遠遠超越4位數，在情懷這個點上也差一點可以超越山本耀司這個精神。雖然此時此刻，你也許還不知道山本耀司其實和你的陽光相距甚遠。

山本耀司似乎是黑色而叛逆的靈魂。他出生在那個動盪不安的二戰時代，父親被召去為日本大帝國征伐，一去無回，所以他永遠處於一個自我保護意識強而且是隨時備戰的狀態。你這個大大聲說I don't give a damn的人怎麼會明白？你怎麼會明白我喜歡山本耀司，是因為我心裡也住著一個山本耀司──可以選擇讓步，但絕對不會認輸！它的價格並沒有標籤我為何想擁有它。

山本耀司在某個訪問裡面說：

“最近居然還有人一開口就討論家庭出身，或者是從甚麼大學畢業。這不完全是回到過去了嗎？太保守了。我為他們感到悲哀。十幾歲就過如此享樂的生活了，那以後怎麼辦呢？轉眼之間，人就老了啊。”

我怎麼覺得，啊，這就是你們啊。你口中的不屑與獨立自主，在我眼裡就是這麼一回事。你不經意拿我來相比，卻不知道我其實心裡有氣。我也名校出身，且幾乎不花家裡一分錢。D，你認為追求名牌的人膚淺，那是因為你的社交圈子裡面還沒有由衷供奉名師如供奉名畫的人。山本耀司的作品，是一幅幅可以穿上身的畫，是一首首精彩絕倫的詩，和一次次跨越時代的叛逆。你如果不知道你買了甚麼，那我想這也是山本先生的煩惱：我做的衣服，不是給你的，但是你買了，我又能怎樣？矛盾之處，就如Stella McCartney以綠色時尚聞名，卻得悲痛地承認時尚就是建立在奢侈的慾望，她在努力保育中同時煽動了人的慾望，藝術與商業不斷抗衡。

總的來說，時尚長甚麼樣子，取決於操控它的人。

躺在草坪上的山本耀司如今盛載後變形的意義，我知道我多愛不釋手，也不能把它帶走。我和D離開時，把山本耀司留在草坪上。

把它拿走的人，是你嗎？

那一刻我難過的，是山本耀司被兒戲的情感踐踏了。

我想要送給再過4個月就一歲了的E這本書《哲思——媽媽的叮嚀是只明亮的歌》。媽媽的叮嚀：“不只是書，希望美術、音樂亦能常伴你身邊。你能悠然自得地享受獨處時光，因閱讀而擁有豐富的心靈。”早上8點30分，E和他的“Uglydoll”咿咿呀呀嗒嗒說太空語，看來他和他的爹地媽咪一樣享受獨處的夜光與晨光。

我們早就知道獨處的樂趣，所以才能在青春少年時，對誰要是討了不見不散就要被翻白眼的，進行一個6年遠距離戀人關係鍛煉。能有多遠呢？我的白天是他的黑夜那麼遠。那不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也沒有甚麼心得報告，結不結髮還看月下老人的臉色罷了。我們時常在庸庸碌碌今天終結前煮茶聊天，葉片裡的咖啡因不曾打擾睡意，我們惆悵人生本來短暫，終究是和自己相逢恨晚了，但願E能在志學之年便和自己相逢，而不是更晚的不惑之年。“我們總是把旺盛的青春留給別人，以至於相逢之時一切都已太晚。我們既然無力改變生命的渠道，又何必惆悵春水滔滔東流。”——簡媜〈晚茶〉。

我在清洗奶瓶，同學相會絮絮叨叨她以10年忠誠度，愛情腳本卻以不知不覺劈腿了收尾；一年之後說起還是要下眼眶抖動流下一行淚的，說改天可以寫一篇故事。我把玻璃奶瓶排列放進蒸氣消毒容器，沒有脫口而出：“幹嘛消費時間磨墨吮毫給舊人寫墓誌銘，要不要和自己聚一聚？不是更加讓人動容嗎？”詩人說人生本來短暫，為甚麼還要栽培苦澀。不如看書：“我們不肯探索自己本身的價值，我們過份看重他人在自己生命裡的參與。於是，孤獨不再美好，失去了他人，我們惶惑不安。”——三毛〈願所有美好如期而至〉。

風同學正在煲一大鍋骨膠原——鯊魚骨白蘿蔔香菇湯。我們一邊上網收看陳文茜小姐主持的“中天的夢想驛站”，看見印尼海洋上，數千名緬甸羅興亞人用生命為我們捕撈漁獲，那是呼朋喚友吃完喝罷的人們所不知道的奴工真相。我們一家子其樂融融飯桌上的鮮味，是人家回不了家完全消失的22年，是人家被發銹鐵條囚禁的慘絕人寰，是人家沒有休假、一天工作20個小時、沒有乾淨飲水喝、生病不會被理會、抱怨會被人拿著毒魟魚的尾巴毆打、反抗會被一腳踹進大海的黑色恐懼。被解救回到陸地的年輕漁工說，海底下的屍骨可以堆成一座島，吃魚的我們應該要記得這些人。

我們徘徊在鋪天蓋地的憂傷，應該看得見有人只要透露一點感傷都要出事的。魚湯清甜養生，謝謝捕魚的人。

自從在【大牌檔】寫了專欄以後，還以為自己的文字都沒有很好，應該沒甚麼人會關注的；但最近在外頭寫生，都會有一些陌生的路人過來問我，是不是在《星洲日報》周刊寫專欄的那個畫家。真的有點不好意思的，只好努力的把甲洞每一景畫好，呈現給大家。

住在甲洞除了有很多舊建築物可以畫之外，還有一個森林保護局可以去休閒。我喜歡這個森林的芬多精和寧靜。小時候常常跟爸爸找他的朋友吃榴梿，那時候，應該就是我第一次進入森林，空氣真的清新很多，嗅起來的味道也不一樣，小時候的我，還不知道那個味道就是芬多精。

長大以後，進入了美術學院，要畫很多的速寫，就常來畫樹木，那時候，森林局不收費，所以可以常來。這裡有很多不一樣的樹，每棵樹都很高、很大、很壯，在這裡寫生可以讓人放鬆心情感受森林的味道，還有聽到不一樣的蟲鳴聲。你們有聽過森林壁虎的叫聲嗎？

開拓自己的事業後，也常帶畫室的孩子來這裡玩，偶爾玩水，偶爾在草地玩，偶爾玩觸摸樹木。這裡是我跟孩子們一起玩到大的地方，應該也是甲洞人會留下回憶的地方。

進入森林局的門口前，有個像如來佛五指山的招牌，後面就有棵大樹，經過了五指山，就會有個入口，所有的人和車輛都須在這裡付入門票，才能駛入。相信我，來過後，你一定會喜歡這地方，也一定會留戀這地方，要過來這裡畫畫的朋友，也可以約我哦！

我年輕時，常聽兩個老人唱歌（其實大部份都是老人），一個是李安納柯翰（Leonard Cohen），一個是瑪麗安弗芙（Marianne Faithfull）。

李安納柯翰的歌聲，聽起來像是個情場浪子，然而，瑪麗安弗芙卻不是李安納柯翰歌聲中的瑪麗安，她的歌聲聽起來歷盡滄桑，唱歌時，像個吃盡男人苦頭的女人。

老實說，第一次聽到瑪麗安弗芙的歌聲時，有被她那副粗啞蒼老的聲線嚇到，那是1987年出版的《陌生的天氣》（Strange Weather），她的嗓音，明顯受過酒精與尼古丁嚴重摧殘。具體來說，除了疲憊，還是蒼涼。

若與李安納柯翰對照，李安納柯翰的歌聲是“千帆過盡”（以後有機會再談），而瑪麗安弗芙卻是聽了讓人心酸的“歷盡滄嗓”。

瑪麗安18歲便出道，由於人美聲甜，在咖啡廳駐唱時，便被人發掘當歌星，唱的第一首歌便是她後來的丈夫米格賈格爾（Mick Jagger）與基夫裡察（Keith Richards）聯手創作的〈如淚經過〉（As Tears Go By），從此成為英國樂壇寵兒，幾年後還登上大銀幕，與阿倫狄龍合演了第一部電影《Naked Under Leather》而聲名大噪。

可以這麼說，在60年代，應該沒有人多少人不認識瑪麗安弗芙。她本應讓更多人記得，但接下來等著她人生的，卻是男人帶給她的折磨、毒品、烈酒……

與米克賈格爾（Mick Jagger）離婚後，原本應繼續紅下去的女孩，因為被男人拋棄，自暴自棄，深陷毒海，吸毒幾乎讓她丟命，原本甜美的嗓音，也變成了滄涼嘶啞，無法繼續唱歌。

男人毀掉了她的意氣，毒品毀掉了她的歌喉，愛情與事業從天堂掉入地獄。有十多年的時間，瑪麗安弗芙有如人間蒸發，消聲匿跡於娛樂圈，從此沒有人再記起她。

一直到1979年，瑪麗安弗芙才帶著《爛英文》（Broken English）復出，但此時的她，已不是當年〈如淚經過〉的女孩，大家聽到的，是一把粗啞蒼老的聲線在嘶蹼的吟唱著毒品、酒精與性愛，還有過去破碎的感情和自毀的生活。

雖然嚇壞了不少聽眾，但瑪麗安弗芙終究憑著這張專輯贏得尊重，也讓她重新站了起來，此後每隔兩年持續發片，至今不輟。

儘管如此，我始終覺得，瑪麗安弗芙一直到1987年推出《陌生的天氣》（Strange Weather）時，才算是真正勇敢面對自己的過去，因為她在這張專輯中，重新翻唱了當年讓她成名的〈如淚經過〉，一首改變她人生的歌。

聽了1964年的〈如淚經過〉，再聽1987年的〈如淚經過〉，讓人感歎歲月神偷的無情，但更無情的是，正是這首經典名曲的創作者，偷走了瑪麗安弗芙的人生。

提起澳門，海外的朋友都會想起賭場，或者一個在中國境內的特別行政區，葡萄牙從進駐到管理這個地方的歷史長達幾百年。至於澳門的劇場發展，據說四百多年前就有傳教士在聖保祿神學院（現稱“大三巴”）前，以中文為社區居民演出，但現時可見的澳門戲劇文獻資料，還是只能從30年代日本侵華戰爭開始。

本文因為篇幅所限，主要為讀者介紹近十年來的澳門劇場發展，當中只可集中場地、培訓、藝術節、團體、創作及評論等幾個面向。從1989年開始筆者以觀眾、創作人、導師、評論等身份穿梭其間，經歷愈多細節愈感到偏見的不可避免，本文只可作為拋磚引玉，若有錯誤、遺漏，望得劇壇同好指正。

1.演出場地

1.澳門文化中心

1999年3月，澳門文化中心建成使用，澳門終於有了比較“標準”的演出場地。文化中心現下屬於澳門政府文化局，包含劇院大樓、藝術博物館大樓及回歸賀禮陳列館3部份。劇院大樓內設綜合劇院和小劇院兩個表演場地。

近年澳門文化中心除了購入海外節目，也實行多項與本地劇場工作者增加連結的政策，包括開辦延續性強，由海外專業藝術工作者主持的演藝培訓課程及演藝評論與寫作課程等，並從這些計劃中發展出一些自製節目，例如舉辦近9年的“開箱作業”系列、翻譯劇《一起翻身的日子》以及音樂劇《我要高8度》等。

2.民營小劇場的誕生

在日益增長的劇場團體和演出數量下，十多年來只有一個文化中心，劇界對演出及排練場地的需求，無疑並未得到到位的回應。從1999年至今，由民間自發籌建的小劇場空間此起彼落，其中如僅能容納40到60個觀眾的曉角實驗室、戲劇農莊黑盒劇場、自家劇場（已於2015年關閉）、連勝街no.47藝文空間等也漸漸成為本地小劇場演出的重要場地。澳門民辦藝文空間的興起，可以說是一股來自民間的、尋找自主空間、自求生存模式，建立文化主體性的覺醒與嘗試。劇場人在不同的空間中，因地制宜地創作出“常規”以外的表達形式，由於經費自籌，和商業空間一樣在運作上得到較大的自由，為澳門劇場創作提供更多元的思想表達的空間。

2.戲劇普及與劇場專業培訓

澳門演藝學院是澳門現唯一官方表演藝術培訓機構，分成音樂、舞蹈、戲劇3個部門。現時演藝學院戲劇學校校長為陳栢添，過去10年來，不少海外專業戲劇學院唸書的青年導師回澳，加入師資隊伍，並開辦表演、編導、兒童戲劇、教育戲劇等課程，雖然不算是一個可頒發學位的藝術學院，但仍吸引不少愛好戲劇的大眾在課余、業余時間入讀。

2010年戲劇學校轄下澳門青年劇團成立，由資深戲劇編導李宇樑擔任藝術總監至今。

此外，教育暨青年局（以下簡稱“教青局”）每年均有舉辦專為學生而設的戲劇活動。“校際戲劇比賽”從1991年開始由教育暨青年局主辦。2005年，“第十四屆校際戲劇比賽”改由教青局主辦、民間團體戲劇農莊承辦，執行單位的改變，也造就了比賽制度上的革新。在比賽之外，教青局和戲劇農莊也分別在每年暑假期間和比賽後舉辦相關戲劇藝術普及活動作為配套。教育暨青年局自2004/2005學年開始推出“中學生普及藝術教育計劃”，目的是為本澳中學生提供欣賞及認識不同表演藝術的機會。

3.劇團發展

澳門藝術團體絕大部份仍依賴政府資助，現時文化局資助方式是以單個活動計算，另外，部份演藝活動亦可向澳門基金會申請經費補助。2012年開始文化局設立“文化藝術管理人才培訓計劃”，一些劇團的行政人員有了較過去穩定的收入，但仍有從事各類劇場工作的自由身工作者。職業化的劇人及劇團的出現，讓過去二十多年來支撐著澳門劇運的業余劇社受到強大的衝擊，在健全的劇場生態中，專業性與業余性的劇場應該是並存的，兩者之間有互補長短的關係。

我們大概可將現時活躍於澳門劇場界的團體，以1999年為界，分成兩類。

1999年後成立的團體，骨干、始創成員要不是具備專業劇場訓練的背景，要不就是從組成劇團開始就往專、職業的道路進發，而且每個劇團因為他們對劇場美學、社會承擔、演藝市場等不同追求，也形成了鮮明的形象與個性。至於1999年前成立的團體，亦有部份以業余過渡至職業發展，繼續為劇界作出貢獻，在在延續了澳門劇場一直以來的群眾性與多元發展。

另外，由於受到近10年來“透過藝術的教育”、“應用劇場”的影響，不同的“教育性戲劇”模式如“教育戲劇”、“一人一故事劇場”、“論壇劇場”

等，陸續引進澳門，一些跨越劇場、教育、社區領域的團體草莓田、零距離、風盒子亦相繼成立。2014年，文化局新設立的“藝術在社區”資助計劃亦令其他劇場團體，開始透過劇場藝術跨入不同的社區領域。

近年，澳門藝術節、澳門城市藝穗節及華文戲劇節等年度或兩年一度的劇場活動，令本地劇團與各地華語劇場合作、交流頻繁，澳門劇作到海外巡演、多地合製節目、跨境執導等情況十分常見。

4.劇本及劇場創作

1.原創、翻譯及改編劇本

澳門近年劇場文本的主要來源分別為原創（包括劇本及集體創作）、文學改編與翻譯劇3類。

二十年如一日地推廣和創作小品話劇的周樹利老師，在回歸後的10年仍不減他的創作力，他自己創作的是“簡陋劇場”，其特色是篇幅短，大都不超過15至20分鐘的演出長度，適合在一些綜合晚會、學校周會或課堂裡演出。李宇樑70年代創辦曉角話劇研進社，並開始劇本創作至今逾40年，曾出版《李宇樑劇作選》及《紅顏滅諦》兩部劇本集。另一位人稱“大鳥”的許國權，他導演及主導的“集體創作”

戲劇亦代有一定代表性。

在澳門演藝學院、小城實驗劇團、曉角劇社、葛多藝術會等，以及一些從海外就讀戲劇專業回澳的青年導演的努力下，觀眾對現當代外國翻譯劇早已不陌生了，如《少年十五二十時》、《青春禁忌遊戲》、《枕頭人》、《自選題》、《明年此時》及《杏仁豆腐心》等均大受歡迎。而近年持續進行文學與劇場改編的劇團則有足跡每年一度的“小劇場演書節”、卓劇場改編歐美文學名著的跨媒體劇場《克隆極樂》、《人在她城》等，而滾動傀儡實驗劇場則以華文文學的改編與澳門社會議題相交錯，例如《藥》、《方方》等均獲極大迴響。

2.從“環境劇場”到“新文本”

“藝術史”就是由一連串實驗與反叛所形成的過程，從七、八十年代曉角話劇研進社對“電影式”分場的追求，澳門戲劇社引進經香港轉口的西方翻譯劇作開始，澳門劇場就一直在尋找的新的敘事方式，80年代末迎著大陸及台灣的小劇場運動影響，貝克特的《等待果陀》、金士傑《荷珠新配》、魏明倫《潘金蓮》等劇作被搬演，完成了第一次劇場實驗。90年代，許國權的集編導一身，又善於引導演員集體創作風格漸漸成熟；陳栢添編導多部實驗劇場，首度引起“後現代劇場”的討論；李銳俊與多位不同媒體創作人成立石頭公社，上演了澳門第一個歸類為“舞蹈劇場”的演出，並多次在公共空間中與“後過渡期”的澳門政治環境對話，“環境劇場”；澳門演藝學院的課程改革引發劇壇對“青少年集體創作劇”、“一人一故事劇場”、“教育劇場”的重視，打開劇場作為社會、文化實踐的新可能，這第二次劇場實驗的特征為從作家劇場轉型到導演劇場、參與式劇場的過程。

1995至1998年間，石頭公社、曉角劇社等已在廣場、公園等上演環境劇場，“環境劇場”探索空間的歷史、文化演出與環境的有機結合與對話，1999年“澳門藝穗節”以後，每年大量在公共空間發生的劇場演出，是過去20年來澳門劇場一道獨特的風景。2013年10月澳門劇場文化學會在南灣舊法院舉行的“行街睇戲”澳門環境劇場文件展，以“環境劇場”作主題，展出將近20年來澳門環境劇場演出資料，同時出版了《慢走，澳門：環境劇場二十年》一書。

近年譚智泉、莫家豪等新一代劇場導演引進的歐陸“新文本”，如《醜男子》、《金龍》、《極樂泳池》以及《肺人》。“新文本”（New Writing）一詞來自英國，用來識別過去西方戲劇劇本的寫作方式與策略，既無固定的模式，也顛覆了劇本體裁的傳統，常常沒有（極少）舞台指示，只有不標明由甚麼人物所說的台詞，內容上直面社會議題。像過去很多翻譯劇一樣，“新文本”需要轉譯、吸收和應用的過程，但它不是一個範式，而是要求導演、演員，以至整個製作的合作者（甚至觀眾）一種共同投入的，新的觀察世界的方式、面對社會的態度。

5.評論、研究與出版

澳門劇場評論及學術研究緊隨著劇場活動的迅速發展，劇場期刊、劇作家、劇團的劇本集、劇評集及戲劇論著相繼出版。成立於2006年的澳門劇場文化學會創辦《劇場．閱讀》季刊，設立向公眾開放的“澳門劇場圖書室”，發起“升評運動”，舉辦以青年人和學校教師為對象的劇場評論工作坊，倡議戲劇評論應該作為戲劇教育重要一環，並開啟劇評網站“評地”（http://reviews.macautheatre.org.mo/），同時又組織劇評人到台灣、香港等地進行交流活動，該學會於2014年起持續舉辦“澳門劇場研討會”。另外，成立於2010年的澳門演藝評論協會亦在澳門藝術節的委託下，到中學進行劇評講座。

近年，不少劇團和創作人亦開始整理劇作、劇場音樂公開出版，為澳門劇場文本留下不可多得的記錄。2013年文化局委託澳門劇場文化學會編輯、製作《澳門戲劇年鑑》，提高澳門戲劇發展的資料整存的受重視程度。

80年代澳門文學界已提出“建立澳門文學形象”的意識，澳門劇場文化是本土文化中不可缺席的一部份，整存、展示澳門的劇場資料，也有助澳門的藝文創作在華人地區、亞洲以至全世界中尋找自己的坐標。

參考書目：

周樹利著︰《簡陋劇場劇集》，澳門︰澳門藝穗會，1994。
田本相、鄭煒明編︰《澳門戲劇史稿》，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1998。
鄭煒明、穆欣欣編︰《澳門當代劇作選》，澳門︰澳門基金會，2000。
李宇樑著︰《李宇樑劇作選》，澳門︰澳門日報出版社，2001。
李宇樑著︰《紅顏滅諦》，澳門︰曉角話劇研進社，2009。
莫兆忠著︰《新世紀澳門華文劇場》，澳門︰澳門特別行政區文化局，2011。
李宇樑、穆凡中編︰《新世紀澳門戲劇作品選》，澳門︰澳門特別行政區文化局，2011。
莫兆忠編︰《慢走，澳門︰環境劇場二十年》，澳門︰澳門劇場文化學會，2013。
莫兆忠編︰《2013澳門劇場年鑑》，澳門︰澳門特別行政區文化局，2014。
莫兆忠編︰《2014澳門戲劇年鑑》，澳門︰澳門特別行政區文化局，2016。

伊班在舉行任何活動如種植和打獵等，都有系列的祭祀儀式，取悅與天地萬物息息相關的Bunsu Petara和7神。

以種植旱稻為生的伊班，從耕地、播種、收割都必須舉行悅神祈禱儀式。與農業相關的祭祀活動，如Gawai Batu（磨刀石祭）、Gawai Benih（播種祭）、Gawai Ngalihka Tanah（耕種祭）、Gawai Ngemali Umai（土地復原祭）、Gawai Matah（收割祭）、Gawai Ngambi和Gawai Basimpan（儲藏稻米祭），皆為祈求豐收和順利。

Gawai Batu（磨刀石祭）通常落在6月期間，即是耕種前期。現今，伊班都會趁官方制定的6月1日和2日豐收節舉行磨刀石節，從簡許多。

傳統的磨刀石祭耗時耗資，並非年年舉行。

長屋中若有新成立的小家庭成員，或是有不祥之兆，才會舉行磨刀石祭，透過祭典賦予磨刀石力量，期盼未來都能豐收。

伊班人也相信，磨刀石不能被其他人拿取，必須好好保管。

磨刀石是一種名為Batu Umai的黑色火灰色石頭，由Raja Jembu（農業之神Sempulang Gana的父親）看守。小家庭成員須到河畔或田地尋找BatuUmai，由祭司審核過目，合格後才定下確實的祭典日期。

贈予打了結的繩子

以前，長屋的長老會邀請附近的長屋居民前來參與磨刀石祭，並贈予打了結的繩子。繩子會打著與距離祭典日子相同數目的繩結，每天解開一個繩結，解完後便是祭典的日子。現今，伊班不再以繩結計算天數了。

傳統的磨刀石祭祀過程耗時3天3夜。磨刀石祭前，祭司和助手會帶著生豬、雞和祭品，到芭地舉行祭土儀式。他們將2粒雞蛋、2條香蕉、2包草煙、2粒檳榔盛在9個小竹籃。2個小竹籃放在田地內，另外4個分別用竹竿高豎在4個角落，2個安置在通往田地的路末端的戈利桑樹枝上，1個丟入河流。

祭司抓起雄雞，向上天祈求平安順意後，使用巴冷刀割破雄雞與生豬的咽喉，鮮血灑在大地。

用完晚餐，屋長會抱著雄雞，從長廊入口到盡頭，提醒長屋居民慶典已開始，並參與禱告。

午夜，屋長會再次抱雄雞走在前頭，領著伊班武士揮舞巴冷刀跳戰舞驅魔。

長屋的每戶人家準備了裝滿白米的籐籃，安置在長廊上，恭請祭司祈禱祝福。之後，再浸入附近的河流。次日清晨，才將籐籃撈起，再盛入竹筒，燒烤成竹筒飯。

祭司會坐在長屋外的長廊念誦咒語，木槽上安置了一頭生豬，再用巴郎刀往豬頸一割。居民會將磨刀石、巴冷刀、祭品等捆成一扎扎，交由祭司祈禱，再浸入裝滿了豬血的木槽中。祭司灑下祭品，再割一隻雄雞灑在供品上。每一位磨刀石主人也會準備一隻雄雞，以雞血祭磨刀石。

祭司誦經祈禱結束後，會將木槽蓋上。

繞長屋來回走3圈

次日，受邀的長屋居民前來。屋長和長老領著遠方到來的貴賓進入長屋，並獻上米酒。系列的祈禱與祭祀習俗未停止過，屋長抱著雄雞，領著祭司、敲銅鑼的樂手，還有3位拿著水壺、梳子和飯菜的婦女，圍繞長屋來回幾圈，再走到屋外長廊（Tanju）為捆綁在木條上的小豬唸咒語。隨後，3名婦女為小豬洗滌，梳理豬毛，把一條珠鏈套在它的頸項，再餵它飯菜和雞蛋。

接著，便是通宵達旦的祈禱和傳統Ngajat舞會。最後，再走到長廊外喂小豬米飯，重新洗滌，以長矛刺割小豬頸項，再以巴冷刀朝小豬腹部切割，取出肝臟，由祭司和長老細看肝臟的征兆。

祈禱儀式結束後，磨刀石的主人才能從木槽中取出磨刀石，帶著著刀石和巴冷刀到田地磨刀，再把磨刀石掛在竹竿上，磨刀石祭才算結束。

之前寫梅蘭芳，誰知梅葆玖也分花拂柳轉身雲游仙界了——嫡傳梅風戛然而止，剩下的是隔代間接的梅派。

藝術天馬行空，執著一門一派，豈不虧大？精刮老練的大部份學藝者理應是百花採蜜，不甜還不要，且懂得化用，收為己有，美其名不重複自己；說到底，真正的自己可曾找到仍未知數，卻無止境求新求變，可笑之至。笨拙的依循繼承老法舊跡，恐怕不多了。上回選了梅博士與兒子同演白蛇傳的照片，父子最大分別該是盈盈秋水，父親的白娘子那才是秋波，稚子眼神青澀，過了數十年，眼睛無疑老了，風儀秀雅近似乃父，眼波倒還是那樣，並未懾人心魂。粵劇花旦王芳艷芬收山之前，演的也是白娘子——1997年出版的《芳華萃影》照片未及其梨園銀壇精彩之三四，可個人家庭聚會留影則多多益善，芳艷芬趁盛年玉貌之時，即鳳凰飛去紫繡樓，急流勇退。白蛇經歷人生，游湖招親，盜靈芝救夫，水淹金山寺，至於雷峰塔倒，祭塔升天，過後便屬天上人間，隔開兩個世界。我看芳艷芬亦是從最為通俗普遍的《六月雪》、《洛神》著手，當然哀艷纏綿的甄宓故事最是討喜，臨池照影，以花自擬，再來洞房起波瀾，自此叔嫂相稱……最後洛水煙波浩渺，神女依依不捨來告別，哀怨綿綿，卻又美不可言。她的清婉溫柔，是所歌句句哀而不傷，雋永而有余味，絕非拔高淒厲，尖不可攀，則是隨著流水胡琴游歷哀樂，一一唱遍。

尋舊唱片如上窮碧落

有6吋細碟《陳圓圓》，任劍輝芳艷芬合唱，其詞甚佳，末段：“……心坎間，空羞赧，難脫罪過身邊譏訕，但看碧雞金馬，不勝嗟嘆，高處怕憑欄，求脫俗世，潛領妙諦，願從鶴去還。”身負家國原罪，美人婉轉，誰想傾國一笑之名號，卻是沉重——南宮搏小說開啟玉人外史，前陣子重印，但隨即淹沒，時代洪流不可抗，沉寂之後也只能入小眾趣味。芳艷芬適合此類歷史名花，唐滌生當年編撰不少艷史余韻，馮小憐、衛紫卿、鉤弋夫人……是《艷陽丹鳳》主題曲，她唱來雍容大度，柔怨而不憤恨，可謂好曲了。（芳腔之反線二黃赫赫有名，值得一聽之余，已臻化境，後來看2008年出版的《新艷陽傳奇》分析甚詳。）……喜鵲本無憂，一朝得飛上枝頭，自問與鳳凰同命；拋棄此杜鵑花，拋棄此艷陽花樹，睽別此殘月疏星。丹鳳鎮昭陽，享不盡翡翠明珠，用不盡珊瑚寶皿；一朝產麟兒，鉤弋門封堯母，亦可算位極尊榮。試問人世間，焉有子立為王，慈母便身臨絕境……難得如今不及二三十年前，尋舊唱片如上窮碧落的；當然欲得真趣，那得黑膠唱片不可了。而學芳腔的大有人在，也不會鄙夷，像崔妙芝，灌錄的粵曲唱片多了，甚至也與新馬師曾合唱，亦即從前與芳艷芬同演的首本戲，而上岸的花旦王想必也不以為忤。崔妙芝的芳腔頗有韻致，且灌唱所謂跳舞歌曲，大抵是呂文成樂曲改編的，《怨郎舞折腰》之類，我聽著倒有恍惚芳艷芬復從來之感。

她的非戲曲電影仍然是《紅菱血》獨芳滿庭——何鹿影攝影，在幽黯舊宅樓房陰影下，眾人各懷鬼胎，燈光打下來，芳艷芬的年輕臉孔似惶恐似壓抑，化妝極濃，更像戲劇張力背後隱藏暴風雨。她並沒有徹底化身黑色電影的女王，法庭上憂憤發言，將苦楚一一交待，如何貧苦如何珠胎暗結，如何嫁入豪門，如何誤殺四姑娘，收著繡花鞋，罪證確鑿，她多解釋無益，任何罪孽深重就由她承擔。

以後熟練了，苦難上身，不外如此，悲芳軀，仍受人間煙火，怎練得身似雲輕？今回留下的無非笙歌，鳳凰飛還的都不過是雲端桃花嶺。

話說，對於編輯而言要寫這篇〈編採手記〉，似乎都會覺得十分頭痛。與記者不同，記者主採訪、寫稿；編輯則主文字、圖像、審核及校對。要編輯寫稿應該會寫得暈乎乎，一提到要寫甚麼內容、字數，就有點焦頭的感覺。當然記者寫稿也不一定坐在電腦前就能嘩啦啦的完成，但至少應該比我們編輯順暢得多吧。

作為養生編輯，就寫養生吧。現代人越來越養生，不少朋友飲食不僅都比較清淡，吃得越來越健康，就連運動健身、瑜伽的風氣也越來越盛行，似乎身體肥胖就out了。現在時尚的元素就是“健康，性感，強壯”。

從2014年開始，我發現身邊很多朋友都開始健身。80年代開始氣功、太極就很流行，然後健身操、呼啦圈，再到現在的瑜伽、健身練腹肌（人魚線、馬甲線）。這只是一種流行，人做我做，不夯了就不做了？

或是純粹個人為了保持好身材、更有魅力？還是因為全民健康意識提高，促成一種必然的趨勢？

美國所有的模特兒不管男女都必須要接受“健身”訓練，幾乎都早睡早起。很多被冠上“男神、女神”的藝人明星，也都有健身的習慣，或早上很早去晨跑，都是愛吃大量蔬果。或許隨著明星效應，運動健身的人數越來越多，健身房也越來越多，商家造勢、拉客，健身的人就一個拉一個。當身邊的朋友都在“曬”健身成果的照片時，我們就會想：“朋友去了，那我也跟他去玩玩好了”、“健身原來可以減肥”、“晚上無聊跑健身房也不錯”、“健身年卡辦下來，一天也不貴”……為甚麼健身的人越來越多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愛惜身體的人越來越多了。

可是，很多人、很多時候真是找不出時間和地方來運動，要每星期抽空兩三天去做運動或健身，或許不太容易，縱使有時間和心情做運動，都未必可以結伴同行。我也很喜歡做運動，所以，我選擇在家中做運動，除了做些中度有氧運動，也適當的做些重量訓練，可以改善肌量、肌肉耐力及增強骨骼健康。

另外，現代人追求速度，匆匆忙忙地過日子，結果身心靈不協調，不但疾病叢生，也會老得比較快。很多人都會害怕變老、變醜，期待能凍齡、逆齡，想要延緩老化，最基本的，首先還是要從體內抗老，從吃做起。

飲食、運動、生活規律上的一些小改變，也可以健康美麗一些，學會慢活，就會老得慢一點。在此敬祝大家：身體健康。

老師會讓我們把聲音從後腦勺投射出去，說著說著右手也比劃起來，脖子一歪，伸手到腦袋後邊，像孫悟空拔救命毫毛的態勢，然後慢慢做一個投三分的動作。老師以前也是合唱團成員，他們有幾個至今仍然高頭大馬的，結果全部都踢足球，所以說，為甚麼要做投三分的動作？

拋物線。聲音從身體裡面投射出去，要畫一道拋物線。我們每天都在和這些看不見的東西作戰。有時候老師說，對了，更多時候他不認同。他老說，聲樂技巧沒有絕對，只有趨近於那個對的狀態。後來想想，那也是拋物線的道理，在圖標上就是一個不斷延伸趨近於某個點的弧。那也是人生，但當時我們還太年輕，緊鎖眉頭拼命把聲音從後腦勺發出去，仿彿使勁做就能把抽象的概念具象成一道紫色的光。

這時老師就會讓我們把眉毛抬高，說這樣就能撐起整個狀態了。肌肉的牽引。生物學。

抬起眉頭，整個面部繁複的肌肉，牽一髮而動全身，整個頭就成了立春的雞蛋，上頭尖尖下面圓。老師要求我們像含著雞蛋一樣發聲，說是聲音就立起來了，音準就不會掉了。不要覺得好笑，但確實很好笑。

“不要flat！”老師邊喊邊按鋼琴，老舊的直立式鋼琴敞著窄窄的琴箱噹噹噹噹跟我們抗議。

後來才漸漸曉得，聲音並不是從腦後發出來的。人體是個巨大腔體，器官的構造以及器官之間，有各種各樣空間。人不是滿的。因為這些空洞，震動才有可能，共鳴才有基礎，聲音才能投射出去。從腦後發聲，是因為口腔裡軟口蓋的地方能夠拱出一個玄妙空間，空間的出現，依然要靠肌肉運動，但這塊肌肉不隨主觀意識控制，只能旁敲側擊，理解它運作的規律，再制定空間解放的規則。

這很難。軟口蓋又是甚麼？老師就讓我們照鏡子，張開嘴，在喉嚨入口頂上那個吊鐘一樣的怪肉既是。你試著說說話，唱唱歌，不同的語句音高，那塊怪肉就上上下下表演伸縮。

理想狀態是讓怪肉消弭，隱藏在其他肌群裡，少了怪肉，空間就解放了，頭腔就有了共鳴，聲音就像是從腦後發出來那樣。

唱歌也不是用丹田的，那是武俠小說裡的情節。老師依然用很科學的方法解說，首先是橫膈膜，胸骨下方那片隔離著心肺與腸子的薄膜。吸氣的時候胸骨曲張，肺葉吸入空氣，照理說胸脯起伏就是吸氣了呀，可老師會認真告訴你那樣就太淺了，要吸到肚臍眼才行。又是深淺的辯證問題。如果肺葉吸得飽飽的，必然脹大，可是胸骨框限，胸腔裡那些器官只能向下擠壓，推向橫膈膜，橫膈膜壓著腸子，腸子就在肚皮裡頭鼓起來，於是有了丹田運氣的迷思。

這是我們的內功心法。

想放棄的時刻，誰沒有過？可笑的是，曾經在當下感受到的苦心竭力，時過境遷之後竟然如螞蟻咬一般不痛不癢。或許當初要是再堅持一下，就不會在回首時，發現身後那一路上被遺憾填滿的坑洞，就不會有未完成的夢。

我想，這是人類的潛意識在作祟。每一次經歷痛苦時，都會覺得，那就是最痛苦的，失去了比較的能力，甚至忘記之前類似的情景，只感受到當下所感受的，認定那是痛苦中的痛苦。我在參加香港大嶼山越野超馬時就有這種感覺，100公里的賽程，考驗耐力和體力。

而我卻在比賽的三分之一處不慎地把左膝蓋給跑傷了，那之後的路可謂苦不堪言。我還記得每一次左腳一踏出和地面接觸的那一刻，肌肉裡的神經元是如何把震動從腳板傳上膝蓋，然後產生如電擊般尖銳的刺痛。聽起來似乎是科幻小說裡的畫面，但這其實一點也不誇張，有好幾個踏步夾帶著淚光和謾罵，但不管有多辛苦，我也堅持不肯認輸。

於是我只能龜速前進，而膝蓋的傷痛也跟著我一起過關升級，每累積固定的哩數，那痛苦就加劇地對膝蓋報復，有好長一段路，只能默默地讓路，讓其他跑者超越我然後看著他們的背影和前方的路慢慢消失在蜿蜒的山谷。

這寂寞的超馬，只有自己才是最好的支柱，我試著轉移注意力，不去在乎神經元如何作用，也不去喊痛。既然身理可以影響心理，反之，心理也可以牽引身理，當我把視線從左膝蓋拉開，把自己從灰暗情緒中拖出來，迎接光亮，才發現最美的就在身邊。最終我成功打倒痛楚怪獸，把它拋在腦後，而我繼續走我的路，原本一步又一步的堅辛慢慢變地輕盈，只要一直前進，走過的路自然就充滿意義。

或許是這樣的，希望和信念是塊巨大的磁鐵，只要心中一直保有那鋼鐵般的堅持，就能被吸引靠近，看到希望，達成信念。

上一篇說過了甲洞森林局的外表，想起了我還有一張在森林局裡面設自己辦公桌的圖畫，這一篇就再說一下，還沒說完的故事。

我媽媽跟我說，以前要去森林局時都會經過一個山坡，那山坡叫做高烏山，福建語就稱為“狗母山”，好特別誤傳的一個名字，特地上網查看，原來還真有“狗母山”這名字。

進入森林後，裡面有一片君子樹，所謂的君子樹，就是每棵樹的葉子之間都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它們伸展到某個點時，就停止了，不會觸碰其他樹的葉子。樹有如人，有君子之交，也有好朋友不常見面，但感情卻是深厚的。

有一次，在裡面寫生，遇見一位森林局職員，他走過來跟我談了很多，他在留學日本時，喜歡畫油畫，還帶我回家欣賞他的作品，他畫的森林風景非常精美。

這一次，在森林裡面寫生別有一番風味，裡面有個大石頭，我把它當作辦公桌，這辦公桌有非常特別之處，是在大熱天把300g的水彩紙放在石頭上，不用5分鐘整張紙就已經可以渲染色彩了，皆因大自然替我噴上了水霧。

一邊吸收芬多精，一邊寫生，還有一些昆蟲的鳴叫聲，整個人就像在享受森林的沐浴，好好洗滌自己的心靈。這就是我的辦公桌，你的辦公桌找到了嗎？

我最親愛的E，這是我們大手牽小手的第一個母親節，如果你想要送我一件禮物，那麼你可以考慮送我一朵康乃馨，因為在我上學的時候，也是送給我的媽媽一朵康乃馨。在我的認知裡，康乃馨是“我很愛媽媽”的意思，我一直太羞澀了，不敢對媽媽說我愛你，所以我還寫了一張卡片代替我去說。親愛的E，我們現在就要習慣擁抱，習慣和媽咪爹地說我愛你，長大以後，每次見面都要抱抱媽咪抱抱爹地，就像現在的你，每天歡天喜地討抱抱。

我最親愛的E，我好喜歡你比爹地大一點點的小眼睛，雖然我的朋友說，如果你的眼睛像我大大的就好看極了。你應該有聽見我跟你說我喜歡單眼皮小眼睛對吧？所以你才長成了我愛不釋手的樣子。我最喜歡你笑的時候，小眼睛就剩下一條縫隙了；外婆說她最喜歡你唇紅齒白的大嘴巴，我們帶你出門散步，你對每個和你打招呼的人笑，你一咧開嘴，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跟著笑，大家也跟著你笑，有你在真的很快樂。

但願你記得簡單快樂的初心，那是與生俱來的珍貴特質。但是要如何一直快樂呢？有一天你會成為地球大人，大人必須工作，工作將會佔據人生很長的時間，推理你需要選擇你喜歡的工作才能給你快樂。

你參考看看龍應台阿姨寫給她兒子的《親愛的安德烈》，第28封信〈給河馬刷牙〉：“甚麼樣的工作比較可能給你快樂？第一，它給你意義；第二，它給你時間。你的工作是你覺得有意義的，你的工作不綁架你使你成為工作的俘虜，容許你去充份體驗生活，你就比較可能是快樂的。至於金錢和名聲，哪裡是快樂的核心元素呢？假定說，橫在你眼前的選擇是到華爾街做銀行經理或者到動物園做照顧獅子河馬的管理員，而你是一個喜歡動物研究的人，我就完全不認為銀行經理比較有成就，或者獅子河馬的管理員‘平庸’。每天為錢的數字起伏而緊張而鬥爭，很可能不如每天給大象洗澡，給河馬刷牙。……我怕你變成畫長頸鹿的提摩，不是因為他沒錢沒名，而是因為他找不到意義。我也要求你讀書用功，不是因為我要你跟別人比成就，而是因為，我希望你將來擁有選擇的權利，選擇有意義、有時間的工作，而不是被迫謀生。”

我說遠了，你才來到地球行星9個月。那麼，我們來跟我們的媽媽說母親節快樂吧！媽媽我愛您。

先抄這段履歷：“在長達40年的音樂生涯中，他總共售出超過2億5千萬張唱片，曾經有一張單曲〈風中之燭〉全球售出3千300萬張，是Billboard百強單曲榜史上最暢銷的單曲。在40年的音樂生涯中，總共有超過56首歌躋身各大主流電台流行榜前40名，其中16首進入前10，4首亞軍及9首冠軍，更有一張專輯，在美國連續7年蟬聯榜首。”

是的，說的正是Elton John，西方樂壇史上最成功的藝人之一。

十多年前，為了一睹這位傳奇巨星的風采，我特地向當時服務的報社主管毛遂自薦，到新加坡去參加Elton John的演唱會。

那是一場讓人難忘的演唱會，看著人到中年的EltonJohn有如MV裡爬上椅子，對著鋼琴邊彈邊狂扭臀部，親眼見識了Crocodile Rock載歌載舞，時而深情款款，時而低回不已，時而感時傷懷，時而奔放如年輕人的高歌，我終於明白，為甚麼Elton John在演唱會上千奇百怪的“特異功能”，可以瘋靡全球無數的歌迷。

自從有了搖滾樂，電子理所當然的就佔據了最重要的地位。可以這麼說，沒有Jimmy Page，就不會有犀利的齊柏林飛船（Led Zeppelin）。沒有Pete Townshend，誰知道誰（The Who）是誰？沒有Ritchie Blackmore，深紫（Deep Purple）哪會那麼深？嚴格上來說，沒有電子吉他，就不會有現代意義上的搖滾樂。

然而Elton John改變了這種看法，他是第一位把鋼琴的華麗演奏帶入搖滾樂的音樂人，鋼琴在他指下，如同手中撥弄著搖滾樂的電子吉他，若說是他讓搖滾樂看起來或聽起來不落俗套，一點都不為過。

Elton John的音樂領域也很廣，他很好的把古典音樂、搖滾音樂及流行音樂結合起來，用最簡單悅耳的方式呈獻在世人眼前，是少數能夠化繁為簡的音樂人。

四十多年以來，在不同的階段，製造一波又一波的高潮，最經典的一次，是1997年英國王妃逝世那一年，他憑歌寄意，演繹了一首世人傳唱的〈Candle in theWind〉，在出道27年之後，再創音樂高峰。

正當大家以為Elton John創作及演唱了一首又一首的不朽名曲，他的音樂已經走下坡時，1994年他為迪斯尼年度大片《獅子王》動畫電影配樂，又把他帶入音樂高峰，6年之後的1994年，憑〈Can You Feel The LoveTonight〉一曲，奪得格林美獎最佳流行歌手獎。

Elton John最廣為人知的音樂伙伴，便是他的卸用填詞人Bernie Taupin，他們的成就，如同披頭四的John Lennon與Paul McCartney，兩人自1970年創作出第一首作品〈Your Song〉之後，便一直創造出無數的經典名曲，而〈Your Song〉這首歌，至今為止，仍是情歌裡極為經典的愛情宣言作品。

要說音樂類型，Elton John的包容性，應是當今樂壇無出其右者，搖滾、鄉謠、爵士、雷鬼、R&B或搖滾樂，都可在他的作品中找到，而且往往自成一格，可見他對流行音樂趨勢的掌握能力。

只可惜，自踏入2OOO年以後，Elton John已是乏善可陳。要找最好的Elton John，也只能往過去裡找了。